&&&
一顿饭结束,金不戮借口出去转了一圈,找些野果随便吃了。再回草屋,发现苏梨已经把床褥铺好。一副照顾病人的周到模样。
温坐在一边喝热水,兼和苏梨妹妹谈笑风生,满面霞飞。
苏梨指着外面小榻说:“我睡这儿啦。你们两位哥哥身上有伤,还是睡床舒服些。可惜这里没有适合你们穿的衣服,裹着被子能暖和些。”
温和金不戮一番相让,还是没能说服苏梨去卧房睡床。只好略微洗漱,回了房内。
温背上有伤,只能侧躺。被金不戮扶着躺好了姿势,感到床身一沉,对方也坐了上来。惊道:“你也睡床?”
就听那边一顿,立刻没了动静。过了片刻,床身一动,金不戮起来了。似乎要向桌子走去。
温一忖,他的确也有伤,还是为救自己而挂上的。自然也需要休息,总不能睡桌子凳子,于是说:“我睡靠外面。”
金不戮左臂负伤,也是侧睡更舒服。重新安顿好温睡在更方便的外侧,自己一躺,正好和温面对面。
温也明白了这层,打算翻身。可背部伤口翻身巨痛。也不想掉头和他头脚相对。想要他为两人都换个方向,最后还是没说。干脆保持这个姿势,闭上眼睛。
金不戮似乎也惴惴了片刻,呼吸不是太稳。但最终还是先行睡着。
黑暗中听得他呼吸渐沉,面对面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氤氲在周围。温又睁开了眼睛。
可睁眼还是一片黑暗。许是白天睡得过多,一时间毫无睡意。便巴巴地睁着空洞的眼,感受黑暗。
到杭州不过几天,却感觉过了几年。
他又摸出怀中玉牌,于黑暗中摹画维摩宗徽识曼陀罗花的纹路。
隐隐约约,金不戮却不踏实。微微哼了两声。
温仔细听,对面是叫了两声娘亲。心思一动,摸索过去,额头果然有些温热。
正在踌躇,却被当成蚊虫,拍了一巴掌,然后紧紧捉住。此后金不戮安生了下来。捉着温的手又睡了过去。
温翻身不便,也没有想动。便给他攥着。
因为发烧,金不戮的手也显得温热。手掌内侧有些小小的茧子,显得干燥而坚强。握着温之初却有些轻轻发抖,像只怯怯的小动物。到后来,这小动物似乎安心睡去,只留一丝暖意缠绕。
温又抽了抽手,忽而想起爨莫扬的一句话:“阿辽昨夜和我在一起。”
金不戮和爨莫扬是有多熟。睡觉怎么睡的。也会抓着他的手么?
前天他一早就能到西湖边,是因为第一天晚上便留在爨莫扬的花舫上。这些和爨少遇害又有何关系?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谁拿到了断剑?
思前想后,线索太少,终是拼不成完整的图。温最后挣了下手,依旧没挣开,便渐渐沉入梦乡。
&&&
第二天金不戮起床最晚。
温和苏梨已经吃过早饭,坐在厅里闲聊。苏梨贴心,竟然去摘了野果,按照金不戮习惯全部烤软,摆了一盘。
金不戮感谢之余,却看向了温:不必多问,如果不是他告知,苏梨绝对不会知道要如此烹制。其实烤熟野果,更多是为温身体考虑,没想到偶尔为之居然被他记住。
温也好像感受到了这目光,转过头来,故作老成:“阿辽,你可要多吃些肉,伤口才能快速痊愈。”
金不戮听到这个称呼,怔了怔,走到温旁边耳语:“多谢,便宜师兄。肉就不必了,果子我会吃光。”
没想他也会调侃。
温听自己被叫“便宜师兄”,并没生气。反而笑起来,明快得如晴天的日头。
苏梨忙塞过来一个果子,笑得却意味深长:“再不吃可凉了。”
话音却被另外一个朗声传来的话头截断:“好哇!我就知道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