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病鹤 遇丘勒 2683 字 4个月前

说是良日,却早不知今夕何夕。

情蛊药力强势,让人堕入一片白芒沉寂,纵是赵应也敌不过那柔软倦意,揽着路濯缓缓浅眠。

赵应抵在他的怀里,耳畔心跳声平缓有力。男人被他咬出好些印子,锁骨前吮了道红痕,贴在那儿像敛了翅膀的蝴蝶,小小地随呼吸扇阖,从他心口到他的指尖。

路濯盯着赵应许久,慢慢抬头亲一下他的下巴。墙角灯花摇曳,在熄灭前温存。

赵应醒的时候就感受到怀中不同于自己的温度,那炙热刚好,他低头就对上路濯的笑脸,一双眸子苍绿如水,弯着的眉眼是盛光的湖。

像猫儿一样卧在他的胸口。

乖巧温顺。

无意识地安抚了他从梦中抽离带来的不真实感。再回想,他已经记不起谁向他说了什么。

路濯见他一直望着自己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一时心下也有些慌乱,下意识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会是脸上易容之物掉了吧?

“哥哥……怎么了?”他的声音因昨晚一番折腾而变得沙哑,在情欲破碎之中又被拼凑起来,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赵应也朝他笑一下,神色卸去平日的正经肃穆,暴露出只属于他本人的餍足。他的慵懒之态不收敛,直让人觉得脸红心跳,多看一眼都受不住。

赵应看得有点愣,难得又生出几分涩意,别开眼去。赵应的吻就在此时落到他的眉心,“……想你。”

不过因为梦里没你,短短三炷香的时间也能教我思念如斯。

“不舒服?”赵应皱眉问道。

路濯也不忸怩,圈着他的脖颈,任男人将自己半抱着起身。“有一点。”

“但……我好喜欢。”他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说话,像话本里蛊惑正经书生的狐妖吹一口妖气过耳畔,激起一阵禁忌的酥麻。

赵应顺着悸动偏头吻他,嘴唇落在脸颊旁,沉了声压抑着笑说一句别闹。路濯也就乖乖地看他俯身帮自己把鞋穿好,又伸手把外袍披在他身上。

现在时辰才过寅时,窗外仍旧静谧,只偶尔响起两声晨鸟啼鸣。

外间的小郡主在「玉蜻蜓」作用下也睡得酣甜,就连庄王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也惊不醒她。不过赵应却是专心抱着路濯准备离开,是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所谓的堂妹。

他的喜怒不会轻易表现在面上,对于非原则性问题他也向来宽容。但常辛伢下药“暗算”他一计确实是触碰底线了。他不在乎常辛伢之后会看到那一床颠鸾倒凤留下的痕迹,他知道她不敢往外说,因为本来最先理亏的就是准备情虫蛊的她本人。

这算是一个警告,也算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倒是路濯趴在赵应肩膀上对无知无觉的风姚郡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伸直手臂挥舞手掌两下,示意再会。

大概是以为自家主子谋事已成,先前守在楼下的侍卫也都不再戒备,在凌晨灰蒙的天空下点着头,游离在梦与醒之间。

赵应随意使两个轻功就抱着路濯离开了平杨居,未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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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古早狗血lover

第70章 偏颇

回到游章湖山庄时已过申时。今日天气阴沉,空中积着厚重的云朵,不见一点阳光从中漏出来,分不清此时是否该日落了。

他们先前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在枢吴县中找了个旅店彻底放松休息一觉。睡足饭饱后,赵应才找林辰驾马车带路濯返程。

花忘鱼正站在赵应院落门口,隔着杨柳枝干远远就望见两人。赵应掀开帘子直接环着路濯的膝盖将人从轿中抱出来,也不落地,就这么往里走。他的动作自然又顺畅,站在一旁的林辰副官之前还大惊失色,到现在反而稳住了,颇有点破罐子破摔之味。

赵应当然更加无所谓。

如果他只是“路濯”可能还无法接受赵应这样对他,毕竟少侠即使是雌伏在男人身下也仍憋一口男子气概的硬气,再爱也要在外人面前保留一份薄面。但他可还是“赵应”,只恨不得和赵应昭告天下,若是能做庄王之妻就是扮作女儿身也无甚所谓。

他断腿的那段日子,算满三年,赵应日夜照料。因为他只要三哥、离不开三哥,所以不说抱着他出门透气,就连出恭这种事赵应都不假他人之手。

赵应后来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他不愿意下地走路,还是不愿意撒开他的手。赵应也就这么依着他,如果没有因征战而分开的那十年,他们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了。赵应不会主动将身上的枷锁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