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
“不爱听?”柏砚轻轻嗤了声,“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你若阻拦我救萧九秦,那你也不可能安枕无忧,魏承澹他知道你与宋榷私下结交吗?”
此言一出,怀淳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宽大的衣袖不慎带倒杯盏,瓷盏碎了一地。
“早在我去永州府之前,你便与宋榷有联系,他手里的伏火雷是你的手笔……还有方粤,锦衣卫屡次去永州府,此事你可清楚?”
柏砚一问再问,怀淳皱眉,“方粤他不……”
“你知是不知?”柏砚拔高了声音。
“知。”怀淳脸色泛白,“但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害你。”
“没有害我,那利用呢?”
一句话,怀淳怔愣当场。
“即便是现在,萧九秦也不想我知道这些,连他都知道你于我而言有多重要,为何你偏偏要一瞒再瞒?”
柏砚十分失望,他想过无数可能,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会走到这地步。
“方粤背后的人不是我,”怀淳也不知道在执拗着什么,柏砚却不想继续说下去,他手臂一伸,“道不同不相为谋,自今日始毋管你我二人所谋为何,都概不相商。”
“请吧。”
柏砚一副送客的架势,怀淳脸色难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离开。
待人一走,柏砚往石凳上一坐,袖下的手蜷得死紧。
这些伤人的话不该说出来,但是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接下来是一场恶战,掺和进去的人越少越好,柏砚自知护不住那么多人,所以最后只能出此下策,先将怀淳激走。
现在柏府周围到处都是皇帝的人,想必怀淳离开时已然有人给皇帝递话了。
他靠着栏杆,目光落到湖里的鱼儿身上,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
萧九秦被打入诏狱的第四日,自东北部传来紧急军情。
北狄挥兵南下。
驻守贵溪府的知府仓皇逃窜,留下满城的百姓大关城门,无人知道里边的百姓能撑多久。
时隔上次大朝已经数日,皇帝一身道袍重新开朝,底下诸臣小声说话,柏砚站在人群中,遥遥地看着皇帝一脸倦怠坐在龙椅上。
他捏紧拳头,心中闪过无数情绪。
“陛下,北狄蛮夷兵临城下,贵溪知府却临阵脱逃,置百姓于不顾,是为渎职。”一人出来,开口就是对贵溪知府的弹劾。
皇帝神思不属,良久才嗯了声。
柏砚目光掠过前边的几位大臣,下一刻又是一人站出来,“贵溪知府擅离职守,罪名不可辩,但是当务之急是尽早派大军往东北部,否则临近那些府县,怕是要被那些蛮子屠尽!”
皇帝听到这儿,才慢慢点头,“爱卿所言有理。”
“只是这带兵的人选……”终于,有人开口。
柏砚手指微动。
皇帝皱着眉往底下瞧,目光掠过一众将军,最后不知为何竟然落到柏砚身上。
“柏卿,你以为这带兵之人谁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