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时至今日,整个大梁都知道,柏砚是要叫允太师一声老师的。
“他确实帮过我……”柏砚只说了这一句。
萧九秦袖下的手攥紧,“是吗?”
“嗯。”柏砚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外边大雨倾盆,雨珠砸在砖瓦上,直叫柏砚心上涌出一股烦躁。
他没有回头,“侯爷,你该回去了。”
外边下着大雨,柏砚却想萧九秦赶紧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心头积压的那些东西太重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萧九秦看着柏砚萧索的背影,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如果当年是有隐情……”
柏砚微僵。
“如果你确实有……”萧九秦话只说了一半,屋外月息忽然叩了叩门,“大人,睡了吗?”
萧九秦的话被打断,柏砚也是瞬间回神,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登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大人?”月息又问了一声。
柏砚示意萧九秦躲到里边去,月息心细,被她发现大概又要解释半天,为什么大人屋里大半夜会有个野男人。
待萧九秦进去,柏砚打开门,月息站在外边,“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您屋里还亮着灯,而且……好像有说话声。”
柏砚一脸镇定,“是我在自言自语。”
月息:“……”这话您信吗?
柏砚头发被萧九秦擦得乱糟糟的,衣襟也未系好,月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遍,有点怀疑自家大人是不是在屋里藏了人。
“今夜雨大,大人膝盖还疼吗?”月息问得贴心,声音也不大,在萧九秦听来有些欲语还休的滋味儿。
他手下力气一大,便不慎将桌案的一角给掰……掉了。
萧九秦:“……”啊这!
“什么声音?”月息探头,打算走进去看看。
柏砚往旁边一挡,假笑摇头,“什么都没有。”
“大人?”月息更觉得不大对劲儿。
虽说大人已经及冠了,也是该为柏府找一位夫人的时候了,但是……大半夜私相授受,翻墙……进来的就还是罢了吧。
月息身为府中侍女之首,自觉承担起正确引导自家大人的择妻标准。
她轻轻咳了下,“没有,便没有罢。”
柏砚:“?”你这一副勉强敷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月息觑了眼,“大人,倘若是真的喜欢,不如正正经经三书六聘将人娶回来,而且虽说柏府没有门当户对的讲究,但是最次也要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柏砚一时语塞,你这意思是说我不正经?萧侯爷也不正经?
月息在柏砚最落魄的时候伺候他,二人说是主仆,其实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尤其柏砚也不是诈三狂四的,遂月息很多时候说话没有那般恭敬,更像是多年老友。
月息的话柏砚明白,这丫头就是怕他将外边的伶人弄进来。念及屋里藏的那个,柏砚叹气:若他真是女子便好了,不过身份而已,我也不在乎。
只是偏偏这人是男儿,而且还是他恩人留存于世的唯一子嗣。二人之间隔着的恩怨情仇太多了,他有心往前走一步,但处处是天堑沟壑。
“大人?”月息见自家大人一脸惆怅,有些担忧,她蹙着眉,纠结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退让了一步,“如果大人真的喜欢,还是留下吧……”
柏砚微愣。
月息没有说的是,依着自家大人这万事不入心,不爱红颜的模样,能有一个可心的已是不易了。若再挑三拣四的,最后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