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晨收回目光,偏头对着花窗,用右手支着下颔,挡住所有视线。盯着一个地方良久,疲累感上心,便忍不住有些瞌睡。
强撑了一会,抵不住困意,眼一闭便睡了过去。
公羊月湿发未擦,只披了一件单衣,赤足走过来,将桌上的小香炉挪开,在桌案的另一侧坐下。
晁晨那张脸像玉琢般无瑕。
凑近,看,凑近,再端详。
“老月!”
双鲤扒开窗户想吓唬他,可刚张开嘴,腮帮子就被捏住,脑门上还挨了不轻不重一下。公羊月不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瞥见一旁睡得正熟的晁晨,她蹑手蹑脚爬进来,把窗页阖上。只是落地时,袜子打滑,一屁股溜下来,正好踹翻了那只香炉。
双鲤抱脚,努力吸吸鼻子,疑心道:“这香……不是上次我找老凤凰要的助眠香?没用完就不知所踪,原是给你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两眼瞪得滚圆,“噢!你是不是要干什么坏事,你要把晁哥哥怎样?”
公羊月在她额角戳了一把:“你脑子在想什么?”
双鲤指着人,比口型:“那你让他睡着做甚?”
公羊月扬手,又将手落下,没吭声,过了许久才揪着双鲤的衣襟,不甘地胡说八道:“前几日在竹海时,我发现晁晨偶有梦呓,都说酒后吐真言,梦里说不定也是,我……我就是想听听他说什么?”
“好玩!你不叫我!”双鲤托着脑袋,盘膝坐下。
两人屏息,左等右等,等得困倦时,晁晨终于有了动静。公羊月一脚给双鲤踹开,自己霸占整片好位置,撑着桌案凑了上去。
只听晁晨嘟囔一声
“公羊月,你他妈混蛋!”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故事出自《庄子让王》
第074章
谁也没料到晁晨人前是个端方君子, 人后反差如此之大,由于离得太近,公羊月不甚挨了一拳, 目睹整个过程的双鲤, 从子时一直笑到点卯。
另一个觉得莫名其妙的人是晁晨。
他昨晚依稀记得是在灯下打盹, 醒来人却诡异地躺在公羊月的榻上,不过好在是合衣而眠。等他穿戴整齐出门, 正撞见一个戴白幕离的人影从自己房间闪出, 起先他以为是崔叹凤,走近一瞧, 竟然是公羊月。
两人相逢廊下, 晁晨正想开口询问昨夜之事,公羊月抢了先:“晁晨, 你有没有什么心里话想对我说?”
晁晨悚然一惊, 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正好双鲤开门出来, 呵欠打到一半,跳脚直乐:“晁哥哥, 你昨晚太勇敢, 你说了我们都不敢说的话!”
公羊月飞来一眼, 双鲤挠头。
晁晨追问:“我说了什么?”
“你说……”
公羊月抱剑靠在门边, 轻轻咳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挨那一拳有些掉面子, 但能让公羊月吃瘪, 他们这些看戏不嫌事儿大的,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不过晁晨言谈斯文,别说市井混骂, 就是跟人红脸也少见,要是他知道,怕是要伤心。
双鲤沉下脸:“晁哥哥,我若说了,怕是要毁掉你一世英名。”
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