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看了界圭一眼,说:“没有它,我就不是我了吗?”
界圭说:“你就像你爹一般的固执。”
姜恒问:“哪个爹?”
界圭一笑。姜恒迈进东宫,一众年轻官员正在等候太子面壁思过这段时间里,他们在安阳东宫处理国内政事,日子当真过得如履薄冰。
缘因汁琮淫威日盛,他们必须揣摩雍王意图以制定政务,稍有不慎,便将直面汁琮的怒火,引来杀身之祸。
姜恒扫了一眼,见落雁的班底几乎都来了,曾嵘、周游等人,及一众青年,俱是当年变法时便在东宫的门客。如今已各领官职,为太子泷继位而等待这必将到来的过渡。
“姜大人,”曾嵘抬头道,“你终于回来了,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
“终于回来了。”姜恒说道,“大伙儿还好罢?少了这么多人?”
“空着的案上,”曾嵘说,“就是死了。”
姜恒没有问怎么死的,但士族弟子都在,想必汁琮顾忌士族利益,不会来贸然动他们。只是眼看寒族的同僚一个接一个,因提出反对汁琮的意见便被杀头,一众世家之后终究物伤其类。
姜恒的位置还在,太子泷哪怕迁都,也未曾撤掉他、耿曙,以及牛珉等人的案几。
“人既然走了,”姜恒说,“还留着位置做什么?人只会越来越多,很快案几就要放不下了。”
“他坚持的,”曾嵘说,“心里放不下,总是像个小孩儿,我们也劝过。”
姜恒沉默一会儿,最后道:“那就随他罢。”
周游说:“怎么办?我们也见不得王陛下,太子殿下已有好些时日没来过了,面壁之后,就见不着他的人。平日里俱是自行处理政务。”
姜恒坐上太子泷案边,自己的位置,说道:“你们在做什么?拿出来看看?”
“四等阶制,”曾嵘扔给姜恒一卷文书,说道,“正在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