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繇毫不客气,第三炸说炸就炸,隔着三丈余的距离与辛鸾分立大殿两侧,默然对峙。
辛鸾沉着脸,极力不去受那火光、黑云、哭喊、惊叫的干扰,死死地攥着拳头,胸口不住地起伏泄露他心中的激烈的情绪。
两边拿渝都为棋,百姓为筹码,直接进入了一场豪赌。
“殿下还没想好?”向繇不紧不慢地看着他,捋了一把长发,啧啧有声,“您最利的一把刀,自己的老窝都被人端了,那种恐慌……可想而知。”
“向副你搞错了。”辛鸾用尽全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赤炎行辕四个月前还叫倪家庄园,只是你们南境一位倪姓富商荒置的产业,它做行辕才多久?你今日炸平渝都,搅得生灵涂炭,恐慌的才不是我们,难过的也不是我们,十六年前,是南君申睦被我父亲封君南境,是南君申睦祭神台上立誓保境安民,是南君申睦十六年为这片土地呕心沥血,你炸吧,你把这都炸干净,看南君对不对起渝都的社稷,对不对得起先帝的交代!”
墨麒麟何其英雄,可他至今在邹吾的剑下没有流露丝毫的反击,这难道不就已经是在表态了?他不站在辛鸾这一边,但也绝不是支持向繇的样子!
向繇心头一颤,转首去看申睦的神色,可申睦只凝住自己,却无一语。
巨灵宫宫外,风也潇潇,雨也潇潇
巨灵宫宫中帷幔吹拂,一时陷入了诡谲的沉默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汉白玉阶下大开的铁锁壁道忽然响动起来!
咯、咯、咯、咯……
铁索机括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一声一声抽打在岑寂中,所有人的背脊一时都绷紧了!
这三角威慑的平衡,艰难维持着,来者是谁?是敌是友?所有人的心都蹦蹦蹦地开始跳,辛鸾惊恐地以为是向繇说的南境军,向繇狐疑地猜测是辛鸾另做的手脚,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朝着铁索暗道方向扫视,戒备着对面,手上脚下缓缓拉开架势,准备趁机发难
机扩声停止,衣甲声隐隐传来,紧接着,是一人急乱稳健的步伐声
地道阴暗,来人三步并作两步,辛鸾还没看清相貌,向繇那头已经发出一声赞声:“阿豪?!”他畅快道:“你来的正好!”
来人居然是下山城苦苦寻找的飞将军申豪!
辛鸾嘴唇轻颤,眼中露出惊惶,他前日对他做缓兵之计,不想他已经卷入向繇的阴谋,他心底冰凉,一时拿不定申豪今日,到底是申睦向繇的侄儿,还是他的赤炎十一番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