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繇的身体都在颤抖了:“我早该想到的!春生草,春生草!当年的一株春生草救了辛鸾这个死胎,那辛鸾的血肉,当然可以帮我儿找回神志!”
“我从小就觉得奇怪,先帝一世英名,为什么要那么溺爱含章太子?这个小子就算走路摔跤,手臂爱脱节,那他也是太子,不是公主!十五岁了,既不让他骑马,也不让他习武……”
齐二冷冷地笑了两下,摇了摇头,“我直到前几日才明白过来,以死追生,含章太子血脉凝滞,血行速度比常人要慢上两倍还多,活着已是难得,先帝担心他年命不久都来不及,哪里敢放手让他折腾?”
这是天衍朝王室最大的秘密。
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已千乘、万乘之尊,就是已经去地下见了先帝,庄确定,莫说是齐二,便是他的父亲齐嵩也未必知晓其中内情。
齐二今日能得知这件事,除了是辛涧告诉他的,别无其他可能。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对于辛鸾,曾几何时,他们这些老人都傲慢地以为他注定是先帝一生的包袱,别说指望这个孩子建功立业,就是让他的文武达到中人之姿都很困难。
天衍三年,他们想让先帝再孕育一个聪明灵巧的孩儿,大礼教案发,先帝不肯,天衍十二年,他们想让先帝收养辛襄于膝下,先帝与公子襄皆不肯……天衍帝深爱先王后,庄无望地想,除非含章太子逼宫窃位,不然先帝一生恐怕都不会废他太子之位。
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本不该降生、天分极低的孩子,居然在经受了天衍十六年初宫变这样一场大乱之后,在绝无生还的可能里逆命而起,协调南境各方势力,挟兵于关,傲然与东境对抗。
是他看走了眼。
是他看走了眼……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却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去岁天衍帝请单独为辛鸾上经筵、开窗课时,他就不该严词拒绝!
“庄先生,我也不想为难您,”齐二阴鸷的豺声,悠悠响起。
庄被关得消息还是滞后了,如今东境索亭港被炸,关新败,赤炎几番人心浮动不可信,他急需做出些成绩给辛涧来看:“只要你能助我锻造一批化形武士,事成之后,我定请旨让陛下放你出去,再不遭这牢狱之苦。”
庄这才转过身来,严厉道,“用秘术熬炼武士,强行催动常人化形,这样训练出来的人凶猛残暴,根本不是小儿你可以轻易控制的!”
齐二坦然而笑,“那这就是我的事情,不劳庄先生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