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征看他不以为意的神态,率先开口,道,“含章太子也真是好礼数了,就算我们两方只见有什么误会,现在大政未定,陛下仍旧是你的长辈,你怎地就如此无动于衷?”
辛鸾闻言冷冷地抬起眼皮,“将军说的是,如今大政未定,合该依循旧例而来。只是你说错了一点,这旧例并非他是长辈我是后辈,这旧例是我仍是君,他仍是臣。我正想问一问,到底是谁该向谁行礼?又是谁无动于衷?”
他此话言毕,目光立刻锁定了辛涧。
他心口燃着一团静怒的火,这么多天,他终于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盯着他,恨不能用眼睛杀了他,眼错不眨地看着他的反应,想要在他脸上找到一丝的愧疚、惊慌或者是惭色!
可是……什么都没有,辛鸾没有看到任何他像看到的。
辛涧的神色十分地松弛,脸上的肌肉连紧绷都不肯紧绷一下,他神色堂皇,在他这样的挑衅中仍能微笑,淡淡道,“阿鸾,一家人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
说着右手一抬,身后的营卫军忽地裂开。
辛鸾眼睛一眯,不知他意欲何为。
南境的黑铠步兵警锐地一声低吼,辛鸾只听呛啷一声,最近的一列长矛队刀枪并举,神色戒备地对准了济宾王。
可济宾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轻举妄动,那裂开的阵型里走出的也并不是挺进的骑兵,辛鸾定睛一看,只见四个袅娜的共裙少女款款而来,一人托着一方木盘,稳稳地托举于胸前,走到了阵中心。
“关事还是太仓促了。”
济宾王神色平和地看着辛鸾,只见少女们得到命令,纷纷打开自己手中的木盒,霎时间,辛鸾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盒中物事温润如玉,竟然是天衍的天子之宝。
辛鸾屏息静气,只听得济宾王坦然道,“我命人快马加鞭,三日之内才将天衍的印、玺、符、节带来阿鸾,叔叔我这数十天,是一直在等你东归临朝啊。”
徐斌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了,他从来未觉得局势有如今这般的不妙过。
说来今晨他随意卜了一卦,就有不好的预感,起身穿甲的时候更是发现他这具肥胖的身子塞不进赤炎最大的甲,两个小兵帮着他,他又拼命地提起收腹,才十分勉强地装进甲胄里,可此时他安坐在马上,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勒得透不过气了,酸疼的感觉从他的后背,肩膀,侧腰明显地传过来,他猜此时的自己一定又臃肿又愚蠢……垓心的这一圈人,哪个都比他出身高贵,哪一个都比他有本事,他今天就不该来!
在今日对阵之前,他还是坚信含章太子是可以赢的。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红窃脂引着他第一次进入大帐,女郎一手撩开厚厚的毡帘,他往里探了一眼,后腰都不自觉地拔了两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