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确实特殊,我免不得多想。
我木着一张脸,却是红着耳根,想着那一夜必是极其重要,要不要为圣上备春宫集,脂膏,玉势,串珠一类的物事啊,要备多少,这些好像种类颇多,千奇百怪的……可是,说不定圣上都,都用过这些……
不不不,这是礼部和司礼监该管的事!
我马上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专心致志地埋进一堆枯燥的事务当中……
事情实在太多,但其实很多事我都不必亲自去做,分派给各属便是,可我就是要亲自过目,亲自审阅一遍才会放心,于是便生生加了好几倍。
好像就是我白日里总忙于事务,陈瑜才总是夜里找我,白日里确实少来,他也总说我不用事事上心,样样都管,这样户部是出不了人才,只会有些干做事的人。
我也觉得他有理,他工部便是层层有节,处处无差错,我虽听进心了,但下一次还是习惯亲自上手。
可久而久之也不是办法,我总有乞骸的一天,不管的一天,户部总掌于我一人之手,虽圣上信任我,但这也确实不妥,要不试着慢慢放权,我也轻松……
总之等我做完,回到府上时,不说夜色深深,也是天色已晚了。我很是歉疚,本来我是要早点回府与他谈一谈的,可如今这么晚了,不知他还在不在。
我问了下人,都说陈瑜早已回府中。
唉,他若是等我,我会觉得愧疚,可现他不等我,我又有些失望。也不知他明天会不会来找我,若是不来,我便去找他好了,反正明日旬沐,我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我想完这些,都累得不行,早就想沐浴安寝了,昨夜一番折腾,弄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我叫奴仆去烧热水,哪知他们早就烧好了。
婢女笑着说:“大人劳累了一日,奴婢也知大人习惯,洗得比常人勤些,算算日子,明日旬沐之日,便自作主张替大人烧好了。”
这哪是自作主张!这明明体贴入微!
我赏了银钱,欢欣地沐浴了个痛快!天知道我有多想一夜无梦,清爽地睡个好觉。
我擦干身子,穿好衣物,坐在炭火边烘着头发,却有些打盹,我怕会烧到我,又将炭火移远了一些。
我正迷迷糊糊着,屋内一黑,是灯火倏地灭了,我吓了个抖,本想借着炭火的亮去点燃烛火,但我摸了摸头发,干得也差不多了,脸都被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