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松开脚,说:“哈,这不就得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在朝堂上给你使绊子的人,除了也是痛快。”
我抬起头,笑说:“是啊,痛快。”
我在朝堂上义正言辞,说屈尧与原州贪污案有关,也是其中之一,我将‘搜’出来的信呈与陛下看。
那封信不是写的屈尧,而是朝堂上不少高官的贪污罪状,上面条条框框列了无数,圣上看了便知道是何用意,他可以借口说我是诬陷,推我出去做了替死鬼。
我可以当场死在朝堂上,后面的人不会查,圣上不会把那封信给任何人看,死无对证,帝王还能秘密调查,遂了我的愿。
我算盘打得好,但也只是打得好而已。
陛下看完后折起信纸,厉声质问屈尧,屈尧气得浑身颤抖,目眦欲裂,说他绝不可做出贪污这样的事。
圣上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一脸倦怠:“也是,不过一封信而已,”圣上话锋一转,“程侍郎,你说这封信是你亲自搜出来的?”
我趴伏两队官员的最前面,地面冰凉,直接凉透我的后背。
后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我,攥着我和老师的命,我要是说一个不是,老师恐怕命都没有了,事没办好和故意不想把事办好是区别可大,一个不过是我出去送死,一个是我带着后面的人一起送死。
可原州贪污案何其歹毒,我要是说是我搜的,屈尧岂不是会没命!
帝王到底是何用意?我怎么就信了天子?信了他们少时感情甚笃?现如今屈尧一家势大,圣上说不定是借着我的口来铲掉他们一家。
龙椅上的人厉声道:“说话!”
我抖得厉害,稳住声音,大声说:“是我搜的!但是我只发现了这一封信,上面的官印看起来像是真的,我不了解屈侍郎的官印,并不确定是真是假,所以呈与陛下龙阅,望陛下圣裁!”
我头伏得更低,我能感受到屈尧的视线紧紧盯着我,我不敢抬头看他,只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陛下圣裁’四字。
“我也辨不清这上面的官印,像又不像……”
我呼吸急促,暗暗下定决心,一旦陛下说官印是真的,我就说这是我伪造的,然后装得了疯病,叫喊我嫉妒屈尧,所以诬陷于他,这样能保他性命,或许,或许也能保老师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