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又转过身,对着皇上,老皇帝虽是昏庸,也没法对着那花白的胡子大吼大叫,只能认他说。这兵部尚书已是两朝元老,皇帝明白,这样的老臣吼不得。
“皇上,臣以为,詹军师的变法,是百利而无一害,月渚国库空虚,军疲民乏,詹军师对症下药,力求改革,这何错之有?十三亲王又是皇上的弟弟,皇上若直接杀了十三王爷,难道不有违仁政?让天下怎么看皇上?詹军师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替十三王爷说话,臣以为,那也是在为皇上说话。再者仅凭一份名册不足以下定论,这其中原因纷杂不明,说不定是有人从中陷害。”老臣正说的慷慨激昂,被上前一步的孔覆一打断。
“皇上!末将与部下千里迢迢赶去东北,与十三王爷殊死搏斗,流了血死了人,才镇压了叛乱缴获了名册,第一时间交道皇上手里,兵部尚书大人这样说,臣实在是冤枉!”
老皇帝看了看这两个人,太阳穴又嗡嗡的叫起来,比往日更响,更喋喋不休。
他用手捂捏着,表情痛苦不已,朝中讨论的声音更是快要了他的命。
“够了!”老皇帝一挥手。
“他,”老皇帝指着詹星若,“给我关起来。”
“父皇!”无争再也想不了那么多,扒开人群,双膝着地,“请父皇三思!”他求道,身后稀稀疏疏几个臣子也跟着跪下去,“请皇上三思。”
詹星若本来淡然,见到无争和那些一起跪下来的人后,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了一丝波动。
章继尧的人站着,其他人跪着。
无争转过头去看,基本大半个朝堂,都是章继尧的党羽,为他跪下的人,都低着头,露出花白的头发,这就是江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能睁开眼睛看清前路的人,已经为这个国家把自己燃烧殆尽了。
无争忽然感到一股寒意涌上,从头到脚。
“皇上!”刚才的兵部尚书,又上前一步,还想为詹星若挣一口气。
“不用说了。”老皇帝已经站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找当朝最好的书法家去验,看这字是不是詹星若写的,是就杀,不是就放。”他音落,又看了看章继尧,“平叛乱的事,是你一手负责的吧?”
“正是微臣。”章继尧低头,谦卑道。
“好好好,平叛将军要赏,你也要赏,都赏。”老皇帝挥挥手,“还有这个,既然名册是你的人拿回来的,审他也交给你。”他指着詹星若道。
“父皇!父皇!”无争站起来,被侍卫拦住,他用尽全力挣脱,呼喊,老皇帝却理都不理,若把詹星若交给章继尧,那不和送羊入虎口是一样的,“父皇!你不能交给他!父皇!”任无争怎么声嘶力竭,老皇帝最终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