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昀安然受之,正要自斟一杯,发现只有一个杯子,“你不喝点?”
卫思宁下巴朝屋里点了点,示意有禁令喝不得。
于是曲昀只能自斟自酌,两杯酒下肚,他借着屋内漏光翻了翻手里的古乐谱,是难得的珍品。
乐谱保存得很好,封面和内页都细心镀乐了一层防水防虫的膜,可见主人的珍视。
东西自然不能白拿,曲昀将乐谱放到一边,伸手满上酒,“有事求我?”
卫思宁正了正身子,把琴搁在膝上,朝曲昀比了个大拇指“曲兄睿智。”
曲昀缓慢把酒咽了,示意他继续说。
“这北疆天地浩大,”他往后一仰,双手撑着上身,看着静谧的夜空,“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地方。”曲昀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铺垫了一通,倒也不急着催他。
卫思宁从雍州雪原跑马一直吧啦到固原关外遛狮子,他语调不紧不慢,看得出真的在回味那些有滋有味的时日。突然,他顿了顿,抬手摸着一朵垂下的早菊。他把头凑上去,那朵粉白的早菊落在额间,带着一丝夜露,清冽地像是晌午时喻旻落在他唇间的吻。
“我想和阿旻成亲,就在这。”
话音刚落,曲昀送至嘴边的酒杯抖了几抖,被禹王殿下大得惊世骇俗的胆子惊得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当真?”
卫思宁浅色眼眸里光彩盎然,慎重点头道:“当真。”
曲昀连着喝了两杯,镇静了不少,“成亲流程又繁又杂,我也只听长辈说,正经也没经历过,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卫思宁摆了摆手,“这些不需操心,我都能安排。你算我半个兄长,到时候写份证词,咱俩就算是有长辈证婚了。”
曲昀一口酒险些喷出来,这位的正经兄长是当今圣上。他江湖气再重,就算这辈子都不吃官粮,也不敢顶着卫思宁兄长的名头证这个婚。
可是乐谱拿了,酒也喝见底了,这个“不”字还真吐不出口。
卫思宁突然慢腾腾地凑近,有些扭捏道:“就是我要怎么同他开这个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