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脑子“轰”地一声,下意识去看喻旻。
喻旻愣怔着没有什么反应,林悦这下彻底慌神,忙去拉他,“阿旻!”
他慢慢地转头,脚下不知要往哪个方向挪,又像是哪个方向也不敢迈步,片刻过后佝偻着身子重重咳了两声,一口冒着热气的鲜血噗地喷溅在雪地上。
林悦吓傻了,“阿旻!怎、怎么了呀?”
多日来堵在心头的郁结像是和在血里吐了出来,脑子反而清醒了。他晃动脚尖带起雪沫,将刺目的血迹掩住,“不碍事。”
林悦不容分说拉着他进帐,又去跟曲昀说了这事。曲昀正给卫思宁施针,闻言针都扎偏了一根。恨恨起身臭着张脸出来给他摸脉。
“忧思过甚,郁结在胸,吐出来就好了。”他十分没好气道:“也不知日日在琢磨些什么。你是练武之人,心脉闭塞是什么后果我不说你自己也明白。就不能让我歇会神么!”
里头躺着的还生死未知,他没时间再多废话。
卫思宁的高热来得气势汹汹,全身伤口都有些反复。曲昀大着胆子用了虎狼方子吊着,虽然最凶险的时刻过去了,但后续还会不会再反复也不好说。
银针扎在卫思宁烧得潮红的皮肤上,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曲昀深吸了口气,继续打开一个布袋,里面是一排更粗更长的银针。
施完针天已经亮了。
喻旻被林悦按在外间软塌上小睡了会,这会醒了。进去的时候看见曲昀正在收针,卫思宁中衣敞在胸前,能明显看到胸口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走过去探了探额头,不烫手了。
“多谢。”喻旻动了动唇,声音干哑地不成人样,像是粗粝石子相互摩擦的声响。
曲昀原本正低头把银针一根根插回原位,听见这声儿便抬头看他,“还有哪觉得不舒服么?”
喻旻摇头,坐到床上替卫思宁系好衣服,再把棉被细细盖上。
曲昀一直看着他俩,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又嘱咐了一句:“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