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无奈地爬起身,跑到庙门外瞧了瞧,回来噘着嘴说雨根本就没变小,重又坐下了。
赵老爷听言唉声叹气了好一阵,而且越坐越不安生,屁股扭来扭去,好像下面坐的不是巾帕,而是针毡。
小厮见状,劝慰道:“老爷,虽说时间很紧,可总还有些时日,水上那段路,您已经打算包船了,完全可以吩咐船家把船工分成两拨,白天一拨,夜里一拨,轮流开船,这样夜里照样不耽误行程。等到了岸上,我们每日少歇息一个时辰,加紧赶路,也可多走不少里,如此一来,说不定就能赶在下月初一到江西的南安镇了。”
赵老爷仍是一脸丧气,脱口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还是担心可能会赶不及。唉,都怪那消息来得太迟了。”
话音才落,他一紧神,恶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又用力在小厮头上敲了一记,显是对对方无意间,在外人面前泄漏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事很是不满。
小厮见装,在自己嘴上轻轻打了两下,并且佯装出一脸后悔不已的表情。
赵
老爷见了,也就没再教训他了。
过了一会儿,香案边的高个儿女子开口问道:“你们去南安镇做什么?”
瞧她身侧斜依着一口利刃,想来不是良家女子,赵老爷更是恼恨小厮之前说话太随意,被别人听了去。
他闷声闷气地敷衍道:“不做什么。”
高个儿女子轻轻一笑,道:“以为我不知道吗?南安镇上的古董店‘古脂斋’下月初一就要开张了,你们一定是急着赶在初一那天过去。”
赵老爷疑道:“难不成你是南安镇上的人?”
高个儿女子别过脸去,道:“不是。”
和黄芩坐在一起的韩若壁听得有趣,高声道:“多大的事啊,听上去不过是个寻常的古董铺子要开张,有什么了不得的,还要包船赶过去?”
不想叫外人知道更多了,赵老爷嗯嗯啊啊着没再说什么,可高个儿女子却打开了话匣子:“行外人大多不知道,但在行内人眼里,‘古脂斋’可不是寻常的古董铺子,常有别家没有的传世奇珍,而且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从无赝品,能让买的人放心,卖的人安心,那几百年的字号绝对是响当当的,掷地有声。而且,听说‘古脂斋’已经传了十数代,在宋代时就很有名望,但十多年前却随着当家人的病逝而关了门。”
韩若壁道:“这么说是老店新开了。可当家人如果病逝了,难道不会把店铺传给后代继续经营吗?何必弄的关门大吉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