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忽然笑了笑,道:“黄捕头,不是我说你,真想杀我就不该啰嗦这许多。你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已经错过了。”
他已缓过劲来,再想杀他就难了。
黄芩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收拾起东西来。
韩若壁穿好衣服,下了床,套上靴子,淡淡道:“那一肘击中我后,如果你立刻抽出铁尺,我一定接不下的。也就是说,你及时出手的话,定可取了我的性命。”
他来到黄芩身侧,靠近他的耳朵道:“听我这么一说,有没有丁点儿后悔?”
此刻,黄芩已经收拾妥当了。
他转身迎上韩若壁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道:“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
韩若壁面有喜色道:“那么,你本意不想杀我?”
黄芩道:“如果哪天我想杀你,绝不会是因为此种龌蹉无聊之事。”
未等韩若壁放下心来,他又道:“不过,阉了你倒是极有可能的。”
韩若壁呆了呆。
黄芩反身推门而出,道:“韩若壁,此刻就是你我分别之时。”
出了客栈,黄芩往镇东头走去。经过一条商铺街时,他不禁放缓了脚步,边走边四下张望。
这条街上不但有贩售本地回人食品、饰物以及生活用品的大店铺,还有一些特色小铺、地摊,摆满了各类来自西域的、稀奇古怪的物件。那些物件关内极少见到,是以在黄芩瞧来十分新奇,不免时而扫视。
左顾右盼之间,他突觉眼前一亮,停下了脚步。
在他面前的地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眼便知绝非汉人,但到底是哪一族的却不好说。只见他肩宽背阔,虽被冬日臃肿的棉衣掩蔽了身形,但仍知必是肌肉虬结、孔武有力的力士。他默默盘膝坐着,身前放了一把刀。
看来,他是卖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