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摇了摇头。
韩若壁又问道:“那是‘琴棋书画’的‘琴’?”
小二还是摇了摇头,走回桌边,伸手沾了残酒,在桌上一边写着笔划,一边道:“就是草字头,下面一个‘今’。”
韩若壁轻笑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人,怎生起了个苦口的药名?难怪凶巴巴一张脸,少有个笑模样。”
小二听言,心中不爽,多回了句嘴,道:“他可是我们高邮的福星,客官切莫取笑于他。”
韩若壁微露诧异之色,道:“瞧不出这捕头还挺得人心的嘛。”
等酒菜上齐,他便大快朵颐起来。
捻指间,光阴如流,不觉十日已过。这日清晨,落了一夜的如膏春雨仍不见停歇,拉拉杂杂地继续浇灌天地。黄芩撑着把油纸伞,来到了太平庄的林家门前。
眼前的林家,大门紧闭,寂静无声。除了雨丝轻触手中油纸伞面的声音,黄芩觉不出半点人气。
难道林有贵真肯举家搬迁?
他迈上台阶,待要举手扣门,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极淡,淡得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却令黄芩放下了手,紧皱起眉。
是血的腥味!
黄芩左手用力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可见是从里面锁上了。他侧身,沿着高耸的院墙,行了一圈,在一棵临墙而立的槐树下立定,收了右手纸伞,缚与身后,又翻身跃上了一根粗大的槐枝,借着那处立足点,再一个鹞子翻身,攀上了高墙。
低身俯在墙头,他聚起目力向里张望。
不望则已,一望惊心。
透过如雾雨帘,只见前院内,离大门仅有丈余处的青石路上,直挺挺匍匐着个人形。人形身下已积了大片暗红,正混着雨水,流向低凹之处。黄芩翻身落入院内,直向那人形而去。到了近前,瞧得更真切了,那人已死了多时,身体僵硬,右手上还紧握着一把刀身狭长的龙纹腰刀。黄芩见刀上并无血痕,心疑不知是被雨水冲刷干净了,还是虽然□,却未及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