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林瑯也不肯看唐玉树,兀自绕到铜镜前查看自己的着装。
唐玉树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生日……”
“我……”林瑯的嘴巴永远跑得比脑子快,停顿了半晌才用力地续上话音:“……可是走过丝路的人。”
“……那和这有啥子关系。”唐玉树不解:难不成丝路上还写了我唐玉树的生辰不是?
方才只顾把话茬顺过去,确实也没考虑过逻辑的通顺性——可是,此刻若是说出“开馆子之前咱俩画押的契约里写了,当时我就留心记了起来”却又显得些许微妙。
对!就是该这么形容——“微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唐玉树的一切互动都变得有点奇怪了起来——并非是一种不舒服的情绪,但的确有点不自在。可论其缘由,林瑯又觉得纵使是自己这等智慧,却也推敲不通个中因果。
林瑯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不然就是……疯了也说不定。
于是像被拆了台一般,林瑯只把眉头往起一皱:“诶你问那么多烦不烦……穿好了么?穿好了就带你玩儿去……”
“穿起了,你帮我看看——”拍顺了身上的衣服,唐玉树挺拔地站着,脸上的笑像个还不知人事的小孩儿。
林瑯本想瞥一眼应付,却不料眼神留驻在唐玉树身上的时候就再也移不开了——本身就高大的身板,被稍宽松些许的剪裁兜起,显得格外宽阔。裤子末端结束于踝骨上方,被扎实的束口包裹起来,配着一双结实的革靴,总有些许精干的意味。
一时过分忘我的端赏被唐玉树的一句“林瑯?”唤回神识,佯装清了清嗓子,收拾出一副平淡的表情:“人模狗样的——以前倒没发现你还这么有精气神儿……”
“是吗?”算是被夸了吧……唐玉树也索性如此理解,心满意足地问道:“带我去哪儿玩儿?”
林瑯长长地抽了一口气,才补足了刚才忘掉的呼吸:“……去金陵。”
“真的?!”傻大个儿分外喜悦,倒让林瑯的嘴角也随之上扬了些许。
两人就这么对望片刻,林瑯才又回过神来——近来总是神志不清,像被不知何方神仙勾了魂儿偷了心似的——着实不是个好兆头。
唐玉树果然还是个没见过钱的主儿,只知道从陈滩进金陵城一趟贵,不料贵得离谱——“三钱一个人?可是走得只是一趟车,为啥子还要算两个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