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藏好的画卷 (2)

致命亲爱的 致命亲爱的 13189 字 3个月前

是到此为止,至于沉香什么种类的他一窍不通,更别提对其他香料的了解。见邰梓莘和陈瑜像对着宝贝疙瘩似的对着那截奇楠,

撇嘴。

心想:再怎么值钱也不就是截木头吗……

但不管木头不木头的,能安抚陈瑜的情绪就是宝贝。

**蒋璃这些年走南闯北留下的习惯,身上总会不离原料,都会带些必要时会用得上的半成品,一旦需要,再简单制作就能用上。自从左时在无人境出事后,她更像是患了强

迫症似的,身边不带着些半成品的原料就没有安全感。

虽说如此,但治疗秦天宝的气味原料还有缺失,毕竟不像是在沧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想到了寂岭,顺着村中小路走到尽头的那座天然药山。任由秦天宝在书房里折腾,也任由秦族长和天宝爸妈一副又担忧又不敢多问的模样,她回了住所,先取了早前压好的苍术粉,又跑到地里摘了一盆子新鲜花椒,以山泉水

、新柏木烧了足足一大锅,加以山野蜜,成了浓浓的椒水。

冷却椒水的过程中,她又宰鸡放血,当然,宰鸡这种事让陆东深做的。

鸡是三婶家的,依旧送钱不要,也依旧饶尊做了劳动力。

三婶不知道蒋璃在忙腾什么,但也听说了是跟天宝有关,就跑来新房这边来看,只是热闹凑了一半她就走了,看不懂。

其实陆东深和饶尊也不知道蒋璃要做什么,只是这两人早就习惯了蒋璃的做事方式,见惯不怪了。阮琦对她做的这些十分感兴趣,她在忙活,阮琦就在旁边打下手。

鸡放了血,椒水也冷却了,蒋璃在其中撒了苍术粉,一时间散发的气味难以形容,至少让最靠近的阮琦捂了鼻子。

鸡血和椒水分别存于器皿,又封了蜡,抬到族长家埋于树下。

秦族长等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

做完这一切后,蒋璃洗了手,同他们说,“谁都不准碰树下的罐子。”

不用她多说,秦族长也会照做。

蒋璃再折回住所时凌晨两点多了。

对于秦川来说正热闹,可对于蒋璃来讲,已经眼皮子直打架了。

简单洗漱,一头栽床上,听见房门响也懒得睁眼去瞧,心想着就算是坏人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睡觉比天大。

“坏人”不坏。

只是压在她身上时有点重。蒋璃阖着眼,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真是越闻越好闻,她觉得她愈发离不开他的气息了,也不知道分开的那几个月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像是这样,他贴着她,搂着她,一

切都是鲜活的。

鲜活的感觉真好。

她任由陆东深西的吻绵延而下,温柔的细痒已经驱走了她大半困意,她轻声呢喃,“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失眠症给治好了,现在你又要被秦川人给带坏了。”

耳畔是陆东深的低笑,唇滑到她耳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上达神灵,驱除邪魔。”她软塌塌道,他的气息钻进她耳朵里,像钩子似的吊着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陆东深笑得温柔,手却贪婪,顺着她的衣襟钻进去,“说人话。”

“进寂岭,找几种原料。”蒋璃觉得全身都被他的手温给烫化了。

“难找吗?”陆东深问得一本正经,当然,如果忽略他不安分的手的话。蒋璃想了想,“既然敢称得上药山,那应该就能找的到,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一定会有其他能够取代的原料。”然后,身子翻过来,与他面朝面,轻笑,“陆先生,我想找

的原料就一定能找到,就好比我想要得到的人也一定要得到一样。”

“想要得到的人?”陆东深一挑眉,“例如?”

“你。”蒋璃大大方方地承认。

这话听在陆东深耳朵里有点质量打折,他质疑,“我可一直没觉着你想得到我。”

“只是你觉着而已。”蒋璃乐得跟他扯皮。

陆东深压下脸,算账,“如果这次我不主动,你不就铁定跟我分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没在欲擒故纵?”

陆东深哭笑不得,“蒋姑娘,你是不是对欲擒故纵这个词的含义有什么误解?”

“爱信不信,反正我表达清楚了。”蒋璃才不想过多讲述自己当时在沧陵有多想他。陆东深笑了,低头轻轻啃咬她的唇,含糊,“我信。”

第517章 517 只为让她这辈子都无忧无虑

这个时候,蒋璃觉得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

唇与唇的贴合,总能带着蜜花香,蒋璃觉得,是从唇齿一直甜进心里。

这次重逢之后,总有点跟过去不一样的意味。

她爱陆东深,从过去到现在。对他的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渗进了骨髓里、血液中。但以前她不管再如何告诉自己要爱的潇洒,实则都是小心翼翼。她由爱生恐,陆东深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害怕失去,甚至总会觉得自己终将失去。这份

不安全感或许是来源于他,也或许是来源于她自己,又或许来自于纷争不断的陆门

可现在这种压在心底的担忧没了。

当陆东深出现在沧陵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明白他是需要她的,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强大、多自信、多能干,在生死一线间的时候他只相信自己,而他的朋友也相信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说明,陆东深是真心真意把她放心上的,否则他的朋友也不敢这么放心地托付给她。

也许就是明白了这一点,蒋璃在爱情里的恐惧和担忧就无声无息地散了。

她深深爱恋的男人。

现在的境遇明显险过从前,但不管未来多大风雨她都不怕,只要两颗心始终是贴着的、暖着的,再难再艰的路她都会陪他走下去,甚至她有能为他披荆斩棘的信念。陆东深吻她的时候见她嘴角有笑,心里就暖。他最爱看她笑,她笑时眼里就是不染尘埃的纯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这是他希望的,他愿付出一切,只为让她这辈子都

无忧无虑。

他轻吻她的唇角,珍惜着她的微笑,喃问,“入山采原料是不是又打算独来独往?”

蒋璃主动圈上他的脖子,浅笑,“不,你得陪着我。”

陆东深微微挑眉,“这次怎么示弱了?”

“省得你还得进山找我。”蒋璃这次想得通透,“一旦我遇上危险了,你得保护我。”

这话陆东深爱听,低语了一个“好”,就忍不住低头亲她。蒋璃现在可是怕极了他的温存,小楼的隔音未必能好到哪去,她是最清楚陆东深的战斗力,万一到时候她收不住自己的声线,那回头饶尊和阮琦还不定用什么眼神来看她

。?跟他共赴云雨是场极致的癫狂。

他带着她生,带着她死,能生生榨出她所有的热情,他会在耳畔跟她说,乖,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这段时间里,每每他靠近,她总会胡思乱想,然后就陷入意乱情迷,这很危险。蒋璃撑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贴近,“我得养精蓄锐。”

陆东深低笑,“做保镖的难道不能有点福利?”

蒋璃眼珠子转了一下,“我给你雇佣金。”

“我对雇佣金不感兴趣。”陆东深压下脸,“只对你感兴趣怎么办?”

坏人。

蒋璃心口掀起的风浪一波高过一波,喉咙也是一阵紧过一阵。她一把将他推开,佯怒,“我不要,你快走吧。”

陆东深栽楞着身子,看着她,眉眼的笑沾了邪和坏,“不要?”

“不要。”蒋璃下了床,趿拉着鞋走到门边,一开房门,朝他甩头示意了一下。陆东深懒洋洋从床上起来,朝她走过来时眼睛里也是带着笑,仔细瞧着,笑里有隐隐的火种,蒋璃朝旁站了站,让出了房门的位置。她可不敢多招惹他一句,生怕那星星

点点的火种最终成了烈焚。

他上前,一手搭在她攥着门把手的手上,一手撑着墙,将她圈得密实,低笑问她,“真不要?”蒋璃觉得心头翻滚着的浪花成了惊涛,拍得她都快窒息。他身上的气息想若即若离,勾着她,使她的呼吸不自觉加促。她清清嗓子,再出声,声音都带着颤音,“嗯,不要

。”

“那我走了?”

“嗯……”

陆东深抿唇浅笑,松开撑住墙的手,“好。”

蒋璃低垂着脸,不去看他。其实是不想承认,就在他松手说好的时候,她心头掠过的是浅浅失落。

陆东深凝着她,少许,松开另只手,她见状抽回了手。

正做好送走他关门的打算,却见陆东深冷不丁将房门关上,还没等蒋璃反应过来,她就被他按在了墙上。

多少有了强迫意味,连同拉扯衣物的力道。

惊愕和惊喜一并炸开,在蒋璃心头腾起万丈烟火,与此同时又心生紧张,低语哀求,“你别,万一被人听到……”

陆东深压紧她,一手环过来捂住她的嘴,热情似火。

**

四人兵分两路。

陆东深和蒋璃入寂岭的同时,饶尊和阮琦在“布置”现场。秦族长对于蒋璃要入寂岭的事心存顾虑,陆东深将话点得明白:一,寂岭不属于秦川的地盘,他们入山做什么都碍不着秦川人的事;二,他们进寂岭是为了秦天宝的病,

如果不放心,饶尊和阮琦还在村里押着呢。

呛得秦族长没二话。

留守在秦族长家的阮琦第一件事就是挖出蒋璃之前埋的坛子,用她的话说就是,这是蒋姑娘临走前吩咐的,她有独家授权。

夜色初上时,阮琦就当着不少村民的面,将坛子里酵好的汁液尽数刷在秦族长家的两扇房门上,除了房门,还有周围墙壁。等刷完后,饶尊就赤膊上阵了。

他拎着一桶子鸡血,找了秦天宝平时用的毛笔,在房门上各画了一道符。

那符画得奇特。

至少没有秦川巫祝手底下巫符的

样子,似字不是字,似画不似画,引得越来越多的村民围观,指着正在画符的饶尊指指点点。

秦二娘也来了。

站在人群里,一身玄色长袍看着暗幽幽的,就跟鬼似的。阮琦在旁帮饶尊拎捅,饶尊每下一笔都挺谨慎,画第二道符的时候,眼角就悄悄瞄着第一道符,看得阮琦有点着急,当着众人和秦族长的面不敢大声讲话,还能压低了嗓

音说,“你要淡定自若点,千万别画错了,秦二娘盯着呢。”“我这不是照着画吗?”饶尊从牙缝里挤出低声,“秦二娘什么反应?”

第518章 518 考验绘画功底的时刻到了

“没反应,脸还跟扑克牌似的。”

饶尊借着拿毛笔蘸鸡血的空挡缓了缓发酸的胳膊,低语,“这娘们还挺能沉住气。”

“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你是瞎画的?”阮琦担忧。

“什么叫瞎画?”饶尊借着画线凑近她,“我可是个有绘画功底的人。”

早先经过一轮投票,最终饶尊以2:0的优势胜过阮琦,于是,画符这个重任就落在了饶尊身上,阮琦除了刷墙刷门的力气活外就是给饶尊打下手。

投票就是鉴于绘画功底。

阮琦是打小就没动过画笔的人,而据饶尊自己说,他小时候没少画漫画,所以哪怕画出来的符总有种漫画风那也是胜了阮琦笔下的歪歪扭扭。符是蒋璃临走前画好给饶尊的,叮嘱他要在夜间村民们都活动的时候画,所以务必要记牢靠,下笔绝不能犹豫。虽然说秦川巫祝不会看懂符画里是什么,但她也是经常画

符的人,对方的笔法专不专业、流不流畅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饶尊当时盯着纸上的符好半天,讲真,挺复杂,没有规律可言,左右边还不一样,怎么都看不出名堂来。

怎么记?

蒋璃给他支了个牛光闪闪的招:死记硬背!

饶尊差点吐血。

等好不容易回血了,问她,这符是什么意思?

蒋璃慢悠悠地说,不知道。

“不是你画的吗?”

“瞎画的啊。”

……

饶尊好几次都萌生想要掐死蒋璃的念头,尤其是秦二娘那双眼睛就跟x光似的在背后盯着他的时候,他的手不能抖,左右两扇门上的符不能画错,不能有半点迟疑……

所以,在跟阮琦嘴上逞强后,他在心里又恶狠狠补上句:死丫头活腻歪了,都是瞎画的玩意儿,就不能给我画简单点!

好不容易画完后,饶尊清清嗓子,阮琦接到提示后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面对村民,“这是蒋姑娘的请愿符,是传达天地之用的,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碰触,一旦碰触……”

说到这,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族长。

秦族长也一直在嘀咕着饶尊画的是什么,听了阮琦的话后马上肃然起敬,自然就给了这符加持,“一旦碰触就按违反族规处置,那可是要在医巫墟面前领罚的!”

众人一听这话,连连点头。他们不敢违背天地,对于医巫更是敬重,所以万万不想在祖先面前受罚丢脸。

画完大门,饶尊和阮琦又转战室内。

庭院画符,秦天宝所到之处都缀上红布条。符不再是大门上的“请愿符”,画法也不一样,比大门上的简单多了,秦族长脚后跟着,询问阮琦,阮琦按照蒋璃之前说的“随便起名”的原则脱口而出,“归神符,是帮助天

宝元神归位的。”

秦族长闻言恍悟。

正在系红布条的饶尊听了后心生赞叹:人才啊。根据蒋璃的要求,画符和系红布条做得有模有样就可以了,本来也是用来虚张声势的。铃铛和吉祥纹那都是巫祝用过的,她再用也不好,立坛做法也不是她的风格,所以

干脆化繁为简。

但有几样不得马虎。

蒋璃临入寂岭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一旦马虎,就跟他们二人断情决意,态度十分果决。以陶泥烧炉,制成半米高一盏、巴掌大一盏,炉顶留孔,用来泄炉火之气,但孔窍不能太大,便于香气在炉内回环往复。至于炉上的绘图,或祥瑞或象猊都随饶尊意,能

画出来最好,画不出来……

饶尊决定拟画个葫芦娃在上头。

再做香盛,方便她回来装原料用,不能用生铜铁器,只能以竹或古木来做。

备好竹枕一个,留有物孔。

三样东西,在蒋璃回来之前都要准备齐全。

饶尊在挖陶泥的时候说,“怎么都觉得入山最容易。”

手工活啊,蒋璃留给他的全都是手工活,他打小的手工课向来不及格。

阮琦帮着他一同忙活,蹭了蹭发痒的嘴角,问他,“你又不怕红蚂蚁了是吧?”

一句话把饶尊所有的愤愤不平都给怼回去了。

秦族长见他们做这做那的十分好奇,凑上前问,“两位这是——”

“族长,这都是蒋姑娘的圣物,能通天地灵

气的,可不能多问。”阮琦打断了秦族长的话,见他又有要问的样子,马上又道,“而且蒋姑娘深入寂岭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说,毕竟是泄露天机的事,秦族长,你明白吗

?”

“明白明白。”秦族长一听哪敢还多加打扰,道,“你们忙你们忙,如果忙不开的话……”

见阮琦盯着自己瞧,他又生生把“我可以帮忙”这句话咽下去了,想着这种事他是铁定帮不上忙了,又何必惺惺作态?赔了笑,走了。

等秦族长离开后,阮琦松了口气,“妈呀……再继续问,我真是招架不住了。”

“这才哪到哪?那两个不可能当天去当天就回,这两天该演的戏还得演下去。村民们好糊弄,秦二娘可未必,我现在敢打赌,她还在门口站着呢。”

说到这,饶尊瞧见她嘴角脏了,是刚刚她不小心蹭上去的,很自然而然地抬手在她嘴角轻蹭了两下。

指肚温热,烫得阮琦脸一红。

秦族长家大门口,那些看热闹的村民都已三三俩俩地散了,最后只剩下秦二娘。

果然跟饶尊预料的一样。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如炬地盯着门上的鸡血符,脸上丝毫神情都没有,就如同这夜色,暗沉沉的不见光。

**

山上度一日,人间已百年。

蒋璃每次入山都会有这种错觉。

站在高山之巅,于天地之间,似乎连时间都凝固了,更别提人的渺小。晨起日落,一切都自有定律,宇宙洪荒,天地之大,人世间的纷争也就变得不重要了。

陆东深做了劳力,帐篷、粮食、药品和户外工具统统都被他扛在肩上,成了蒋璃最可靠的后勤力量。二人没有昼伏夜出的习惯,所以还是回归了正常人的特质,白天入深山,晚上搭营休息。

第519章 519 恍惚

寂岭从严格意义来说就是望不到头的无人之境,除了秦川人,外面的村人几乎不敢往寂岭这边来,像余毛那种胆大的也只敢在寂岭周边转上一转,那都能随随便便挖出个

价值千金的太岁来。

寂岭是不折不扣的药山。

沿途动植物种类非常丰富,恒古千年之地,这里还保留着第四纪冰川遗址地貌。

蒋璃和陆东深两人顺着山脊走向一路深入,短短两天里,蒋璃就找到了大部分的原料,这令她叹为观止,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