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没早一分钟,也没晚一分钟,印宿白接到了一通电话。
不是蒋璃亲自打来的,是跟在她身边的蒋小天。在电话里,那语气很是懒洋洋的,就跟蒋璃在et酒吧里的语气同出一辙,他给了印宿白一个地址,然后说,“当然,如果天哥你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跟我们蒋爷说一
声。”
笑话!他会害怕个丫头?
她自己能有多大能耐?失了谭耀明这座靠山,紧跟着又来了杨远和饶尊两尊门神做守护,就算她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他照样有话说。
之所以敢应下她的赌约,印宿白想的就很明白。
可,当印宿白一路赶到蒋小天给的地址时,下了车,他就没由来地觉着阴风阵阵。蒋小天见了他笑得跟个招财猫似的,很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印宿白心里就蓦地没底了,像是阴风灌进了后脖领子,瓦凉瓦凉的。
第375章 375 你不可能办到
见面地点是位于沧陵郊区的一处仓库,距离市区40多公里。从外面看,上下两层的高度,废弃了能有一段时间,房梁下结了不少蜘蛛网,斑驳墙体,爬了不少常青藤的枯
枝。面积可不小,看样子足有五六千平。
地处僻静。在天舟山南麓,与祈神山遥遥相对,山顶的雪未化,远远的瞧过去像是半层云坠了下来。北边临湖,南边是林海,据说里面深不可测,除了最有经验的猎手敢往里进外,
就只有蒋璃了。印宿白之所以觉得阴风阵阵,一是因为这离奇的相约地点,正常人都会选在热闹熙攘的地吧,二是因为想到了那天蒋璃走后,他朋友对他说的话:我听说蒋璃这个人挺邪
的,先是一个谭耀明,后是一个陆东深,一个个的都被她迷得失了理智,你可小心点她。
刚开始印宿白并没把这话当回事。
不管是谭耀明还是陆东深,之所以迷得团团转无非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至于邪?一个臭丫头能邪到哪去?他还真不信沧陵人传的什么能唤神灵灭鬼魂的。
可是,就在赌约开始后,他的一些兄弟就开始陆陆续续联系不上了,最初印宿白没当回事,直到蒋小天来电前的半小时,他几个近身的兄弟也都失去了联系。
这才引起印宿白的警觉。仓库外有铁栅栏围着,进了院,印宿白警觉地四处环视,意外发现这里竟没有保镖守着。蒋小天看穿他的心思,嗤笑,“天哥,我家蒋爷可干不出把你骗来然后人多欺少的
勾当来。”
印宿白听了这话后,明面上是冷哼了一声,实则心口紧了又紧,能这么风轻云淡的,说明那个蒋璃是胸有成竹了。
果然,一进仓库,印宿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仓库上下两层都是打通的,悬在半空足有十多个巨型铁笼,一字排开,最上头有滑道,每一只铁笼都有滑锁卡在滑槽里,以前是用来运输和卸载货物,现在,用来装人。
铁笼里塞满了人。
每一只铁笼里都有,挨个用浸过盐的麻绳捆得结实,眼睛没遮,宽大的胶带堵着嘴。一只铁笼里就塞了三四百人,整个仓库下来,足有四千人之多了。
印宿白一眼瞧过去,心猛地一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全是他的兄弟。
有的是在广州就跟着他的,有的是生活无依无靠半路过来投奔他的,不管是老人还是新人,都是他印宿白的人,现在,竟一个个都被绑进了仓库,吊在头顶上。
这不可能!
如果说有些兄弟的拳脚功夫不怎么样,但也有不错的,不至于被抓到这里来。
仓库的尽头有人在射箭。
蒋小天朝着印宿白示意了一下。
印宿白暗吸了一口气,靠近。
正在射箭的人就是蒋璃。
只不过她今天穿得可不似那天弱不禁风。
她穿了件黑色衬衫,剪裁得体得很,搭配一条银灰色西装小脚裤,黑色皮鞋擦得光亮,头戴鸭舌帽,齐肩长发梳起马尾,从鸭舌帽后面的帽眼里掏了出来。
手持一把反曲弓,弓身上是重金属雕刻的火凤凰,嚣张又美艳,跟这样一个蒋璃很是搭配。少了我见犹怜的女性柔美,多了直逼人眼的英俊帅气。
不知为何,印宿白就这么光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莫名地觉出压力来。
蒋璃戴着手护,低头调整弓弦,旁边设有牛皮制的箭筒,筒槽里装有数十支箭,箭头、箭杆都泛着金属冷光,箭羽是红色,如烈火。
她没因印宿白上前来而停止动作,调整的差不多了,便从箭筒里抽出支箭来,搭箭、扣弦、开弓,一气呵成。印宿白顺着她箭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四五十米远的水泥墙体上挂着五个靶子,靶心处贴着照片,有些距离印宿白看不清照片里的人是谁。除此,靶子旁还分别站着四个
人,印宿白认得他们,虎头、大飞、胖孔和白牙,都是曾经跟着谭耀明的手下。
蒋璃在瞄准后瞬间脱弦,
火红的箭影极速射出,生生穿透靶心的照片里。
从开弓到射箭不过短短数秒,却惊得印宿白一头冷汗。射箭这种运动他在广州的时候也玩过一两次,当时是陪着个客户,那客户也算是个中高手了,但也没蒋璃这么娴熟,他瞧得仔细,蒋璃手里的弓箭上连瞄准器和防颤器都
没安装。
这等本事却是出自个小丫头之手,令他汗颜。白牙上前,将射在靶心上的箭递还给蒋璃,箭头上还穿着张照片。蒋璃将照片从箭头上摘下来,一个扬手,箭落筒中,精准得很。她将照片随意得往箭台上一扔,又取了
第二支箭。
“四千零五名兄弟,其中四千个都在上面吊着,剩下这五名是外出未归的。”蒋璃说着又是一箭。
稳稳地扎进第二张照片里,很快,第二张照片就被送上。
“印宿白,你自己瞧瞧,我有没有盯错人。”
印宿白拿过照片一看,头忽悠一下,紧跟着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瞬间窒息。
眼前这两张照片里的人都是他兄弟,他的人他认得。
没一会儿,其他三张照片也都被箭扎个洞送上来了,每个洞眼都落在照片里人的脸上,出了奇的精准,而且,的确都是印宿白的人。
印宿白一阵呼吸短促,脚步踉跄了一下,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头上的铁笼。
“怎么可能……”他喃喃。
他的手下数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都被她查个精光。
眼神又猛地变得狠鸷,死盯着蒋璃,“如果不是动了你那两座靠山的势力,你不可能办到!”蒋璃将手上的弓往箭台上一搁,摘了手护,走到旁边单人木椅上坐下,右腿悠闲地叠在左腿上,看着印宿白嗤笑,“杀鸡焉用牛刀?对我来说,抓四千人跟抓四个人一样,
不费什么力气。”
印宿白头皮一炸,“谭耀明的人早就散的散走的走,根本没那么多人能办成这件事!”
这也是他敢应赌的原因。
谭耀明的离世,如同树倒猢狲散,虽说还有些是待在沧陵没走的,但相比从前,已经没那么声势浩大了,硬是拼人头的话,现在他印宿白的人数是第一。
所以,他有恃无恐。可他的脸就这么被蒋璃给打了,四千个兄弟啊,24小时之内全都齐刷刷地被人抓个干净。
第376章 376 凭什么要听你的
蒋璃笑得无害,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印宿白脸色一变。
“在沧陵,知道我的人除了敬我一声蒋爷外,还私下把我唤叫巫医。印宿白,你当巫医二字是凭空得来的?”印宿白仿佛又听见那句话:蒋璃那个女人很邪……导致他现在这么看着她,都浑然觉得身穿黑衬衫的她,背后俨然生出双翼来,也是黑色的,招摇得张开,暗影打在墙上,
衬得她眼角眉梢的神色都魅邪得很。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印宿白朝着她粗声厉喝,“蒋璃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一根毫毛,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除了长得凶悍、没品位和自命不凡的毛病,倒是挺讲义气的,蒋璃心底哼笑,成,还有得救。“是你招惹我在先,我抓了你兄弟小惩大诫在后,但祸不及妻儿,一码归一码,这点江湖规矩我蒋璃还是懂得。”蒋璃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你
是他们的头,今天能把他们都带出去,就算你赢。”
印宿白咬咬牙,“你以为我没这本事?”
“拳脚功夫吗?”蒋璃讥笑,“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在这里以六敌一,应该没问题。”印宿白拳头悄然攥紧,扫了一眼目前情形,他很清楚自己的赢面太小。暂且不说能把箭射得那么准的蒋璃拳脚功夫有多好,单说白牙他们以前就是跟着谭耀明身边齐刚的
人,自然能打得很。
蒋璃见他沉默,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蒋小天。蒋小天点了下头,走到墙根下揿了一排开关中的一个,就听轰隆隆的一声响,然后其中悬着的一只铁笼咯吱咯吱地下降,降到地面上后,蒋小天打开铁门,从中扯出四个
五花大绑的男人。
白牙几人分别拉了四张椅子,将这四人挨个按坐下来。蒋小天将铁门一关,锁扣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铁笼没升上去。
这么一看,印宿白就觉出异样了。
拉出来的那四人木涨涨的,眼神游离,就像是牵线木偶似的,不仅那四人如此,就连落地的铁笼里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像是被人抽了反应神经似的,一点神情都没有。
摄魂术!
这仨字猛不丁地窜进了印宿白的脑子里,心里没由来的一哆嗦,不会是……真会巫术吧?
“你想干什么?”印宿白有点条件反射。蒋璃懒洋洋地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抚摸着火红的箭羽,那边,蒋小天将四只苹果挨个放在四人的头顶,四人也一动不动,就梗着脖挺着头,直勾勾地目视前方,苹果在
他们的脑袋上四平八稳的。“别说
我不给你机会。”蒋璃右手持箭,箭杆横过来在左手心里轻轻地上下敲打,“给你降低点距离要求,30米远,四只苹果,射下来你把四千人领走,射不中或射不到,当
你输。”
胖虎上前,将蒋璃刚刚用过的弓往印宿白怀里一塞,又抽了四支箭一并交到他手。
那四人的椅子位于墙体靶子和印宿白之间,距离印宿白不远不近,恰恰就是30米的距离。
印宿白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手里的弓箭千斤重。他迟迟没能把弓拉起来,那弓身上的凤凰,被他攥了又攥,都快攥出火了。
四千个兄弟,全都靠这四箭来决定,印宿白一时间觉得胸口气滞,好半天想想喘气喘不上来,又是从未有过的窝囊,就这么被个丫头钳着走,一团火腾得就上来了。
“这他妈谁能做到?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无力和绝望感令印宿白成了头困兽,将弓箭往地上一摔,歇斯底里大喊,但足是强弩之末了。
“做不到吗?”蒋璃冷笑,慢悠悠起身,朝旁一伸手,蒋小天就把地上的弓拾起交到她手上。
她将手中的箭往弓上一搭,锋利的箭头直对着印宿白。
印宿白只觉箭头的光泽刺眼,如果一个放箭过来,八成这箭头就会刺穿他的颅骨。
后背隐隐冷汗津湿。他不了解蒋璃的为人,但单从她的行事作风不难看出她骨子里是有狠劲的,又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这一箭如果真射过来,他死得无声无息也是有可能的。可他不能退不
能躲,这屋子里还有四千个兄弟等着他。
哪怕他们现在就是没意识了,他也不能在兄弟们面前折了面子。
印宿白一梗脖,大有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架势。
蒋璃嘴角一勾,眼里的笑似邪非邪的,箭头一转,紧跟着扣弦,一道红光极速前冲,印宿白下意识地惊叫一声。那支箭朝着右边数第一个兄弟过去了,箭头冲破空气带着箭风,倏地穿透那人头上的苹果,呈着斜角就结结实实地扎进了地面。苹果是正中心穿箭,在箭杆上晃动了两下
。
短短两秒时间,印宿白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一切就结束了。他像是被人扼了脖子,刚刚一声惊叫过后,嘴巴张了半天,再想发出动静就难了。
其他三人脑袋上的苹果也被蒋璃如数射下。
四人是坐着的,蒋璃是站着的,角度的缘故,其他三支箭也跟第一支箭一样呈斜角扎实地钉在地面上,四支箭位置一致,齐刷刷地扎在那。
蒋璃将手里的弓往旁一移,蒋小天接了过去。
“印宿白,就凭这个。”她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刚刚的质问。
印宿白的呼吸一下急过一下,死盯着蒋璃。蒋璃又坐回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对印宿白说,“千城赋以前在龙鬼手里就是个不干净的地方,我倒也认了,现在你又弄脏了et,这我可不干,我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就
是et。”
印宿白盯着她的眼里多了一丝警惕。
“你不肯出让et的原因,我能理解,毕竟谁都想赚快钱不是?只可惜啊,现在国家不允许搞这些,印宿白,你说你是不是顶风作案?”
印宿白终于找回声音,“你什么意思?”
蒋璃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很快,有人从仓库后面的侧门进来,那是一道暗门,平时是不开的。
竟是芙蓉。
她一改在印宿白面前唯诺姿态,风姿绰约而来,到了蒋璃跟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后,就顺势坐在木椅的扶手上,冷眼看着印宿白。
蒋璃将那东西拿在左手,右臂从芙蓉的腰间一绕,环住她,手指在芙蓉纤细的腰段上一捏,坏笑,“做得不错。”
然后才将手里的东西往印宿白面前一扔,“自己看吧。”是部手机,不大。印宿白拾起在手,按键无密码,直接进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人声鼎沸,吆喝声、叫好声还有叮当当的敲铃声。雪亮的光之上而下,落在两个拳手身上,
拳击台周围用密匝的钢丝网取代了围绳,甚至上头也是封闭的,台下的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蒋璃一手搂着芙蓉,笑看着印宿白抽搐的脸,“在et地下打黑拳,印宿白,你挺会赚钱啊。这段视频如果往上捅,你的地下拳馆就保不住了。之所以先抓了你的兄弟再拿出视频,是想告诉你,不管是跟你来明的还是暗的,你印宿白都不是我蒋璃的对手。”
第377章 377 来日方长
美国这边终于下了雨,天愈发阴沉得很。就像是一小时前结束的董事会,针对基因科学项目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关生物方向开发,这算是真正拿到台面来说了,以前掖着藏着的话全都一并撂到明面,陆门全
体股东无一缺席,并且,态度十分明确。
陆门旗下的生物产业链繁杂,但到了陆振杨和陆振名争夺权力交椅时,有关生物科技的研究和开发已经是一分为二,也就是说,陆振杨和陆振名手中都握有生物产业。
后来即使陆振杨坐上陆门的一把手,也没能将全部生物产业从陆振名手中剥离,现如今,这种情势又落在了陆东深和陆起白身上。
陆起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手控着全球数一数二的生物工厂,陆东深从陆振杨手中得到的则是生物研发团队,其专家都是全球最具权威的。
从规模和经验上来看,陆起白是远超陆东深的,因此,在面对全新的基因科学项目负责人一事上,董事会中不少的股东是站在陆起白这边的。
但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讨论和利弊分析后,情况开始发生变化,股东们的天平开始偏向陆东深。
原因很简单。
坚持将陆东深推上负责人一位的人,就是平日里对陆东深最为严苛的charles ellison,他是陆门最重要的肱股之臣,秦苏不在陆门后,他的话语权就变得举足轻重。
而素日里一向见谁都好说话的许董事选择了弃权。
同样是元老级人物,他明哲保身,先观察情势后再做决断。
表面上看像是只为了单纯的一个项目,但实际上整个集团上下都清楚,这是未来掌舵人最为惨烈和重要的博弈。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基因科学背后牵扯着的可是陆门旗下最庞大和绵伸全球的生物领域,宇宙生物、陆地及海洋生物体系,可供研究和开发的领域简直就是个万花筒,
占据了陆门这艘航母重要产业的一半。
外面沸沸扬扬,两个当事人却很安静。
半小时前,陆起白抱了一副棋进了陆东深办公室。
据说,这棋是昆仑寒玉制成,黑子深邃宛若星辰,白子细腻宛若凝脂,可最昂贵的当属棋盘,是一整块天山羊脂雕刻而成,周边镶有黑曜石和浅蓝色帕托石,成色极佳。
可对于这两人来说,棋子棋盘不在奢贵,重在棋局。陆门儿郎都有习围棋的习惯,自小就学,陆起白三岁练习,五岁俨然成了棋中高手,陆东深摸棋更早,两岁半左右,但他从未参加过任何形式的比赛,也不轻易跟人攀棋
,所以,陆门儿郎谁都不清楚陆东深棋术深浅。
半小时后,棋盘之上已是泾渭分明,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哪怕只是看着,都能嗅出紧张气氛来。
黑子是陆东深,陆起白为白子。
看着紧张的是景泞。
在开局之前,陆东深就意外地跟她说,你留下,擦棋。
陆起白下棋,平日来素爱白子,陆东深则选了黑子。黑子不及白子的是,一旦有了尘埃或指纹就十分明显,洁癖惯了的陆东深肯定是要求棋子净润非常的。景泞只好留下,站在陆东深身旁,陆东深落下一子,她便递上一枚擦拭干净的黑子。这期间她大气不敢出一下,频频观察陆东深的侧脸,试图找出他命她留下的真正原因
。
陆东深面色无澜,稳稳持着黑子,偶尔棋子在拇指和食指间轻搓,然后,夹子落定棋盘,落棋无悔,每一子都下得极稳。
而对于景泞被留在办公室,陆起白的神情也不见波动,就像是对方做了个无关痛痒的决定,也就像,景泞就仅仅是个擦棋粒的。
景泞对围棋也略有研究,看得出陆起白善攻,陆东深擅守,陆起白来势汹汹,陆东深步步为营。
这世上有两种运动最能体现人性,一是高尔夫,二就是围棋。
都是看似谈笑风生丝毫不浪费体力的运动,可呈现出来的都是利益之下的厮杀和攻守之间的智慧、博弈。
“听说你的女人在沧陵混得风生水起。”陆起白落下一句,又落下一子。
“在沧陵她是蒋璃。” 陆东深不疾不徐地堵了一子,“风生水起谈不上,但如鱼得水倒是真的。”
陆起白盯着棋盘,“如你愿,她做了蒋璃,再想做回夏昼,可没那么容易了。”
陆东深手里几粒黑子,来回倒了倒,笑而不语。
有些话说得简单,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景泞就是个聪明人。
陆起白冷不丁提及夏昼现状,那是在告诉陆东深,别管当初是不是做戏,夏昼的情况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陆东深的一句“在沧陵她是蒋璃”回得更绝。
蒋璃是谁?曾经是谭耀明的人,是沧陵的爷,哪怕现在谭耀明不在了,她也有足够能力去调动谭耀明残留在沧陵的势力。而后一句的如鱼得水,那就是暗指饶尊和杨远了,保护重重之地,那就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明摆着告诉陆起白,别管当初的分手是真是假,现在的蒋璃都不是你
能动得了的。景泞相信当初陆起白是有质疑,但相信大于怀疑,毕竟发布会上夏昼那两刀决绝得很,哪怕陆东深之前是在做戏,那夏昼也是假戏真做了。所以,陆起白才没第一时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