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度年纪与唐离相当,为人最是质朴实在,当下十分不解:“拙哥的气色怎么这样难看?”
唐凤一笑,附耳道:“无他,客栈墙壁薄,房中无妻室之故也。”
唐拙晚间饱受魔音穿脑妖精打架的摧残,白天那俩也神出鬼没的不得消停,打尖吃个饭,只那么一会会儿,苏错刀能把唐离带得找不着人,附近小镇城里或是荒郊野外的,开了锁的猴子一样踪迹难觅。
这天中午在道边一个茶寮里简单用了些茶水干粮,吃完一抬眼,人又不见了。
唐拙令其他人先行,自己呆若木鸡的伸着头直等到将近日暮,两人才悠悠然现身。
苏错刀背着唐离,唐离手里还拿着支细细的青芦苇,两条腿在苏错刀身侧一荡一荡,无忧无虑的惬意。
唐拙终于侯到了自家幺弟,也不管是背着的还是抱着的,宛如天降横财,上前一把拉住苏错刀的手,双目含泪,苏兄苏兄弟这等疏远的称谓都扔了,大方许诺:“错刀,只要你路上不拐走我家的小傻子,到得唐家堡,我唐拙随便你怎么搞他,绝不为难半分!”
苏错刀伸出手掌,与之脆生一击:“一言为定。”
夕阳下一桩罪恶的交易,在唐拙的走投无路迫不得已以及苏错刀的蓄谋已久正中下怀下达成,唐离在唐家堡横行霸道到今日,当有此报。
唐离也没客气,趴在苏错刀背上,道:“拙哥,小姑姑会把你剁得碎了,灌到猪大肠里,扯成一截一截,吊在屋檐下晒干了等过年。”
唐拙经历了这一路的摧心伤肝,唐飞熊的淫威都如浮云了,满不在乎的反击:“要不是嫌我皮糙肉粗,小姑姑早这么干了,我怕过?我畏惧过?”
唐离原本脸色透白,十分困倦的模样,闻言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肃然起敬。
晚间投宿,唐拙心细,总觉得唐离方才的状况颇有些不对,悄然起身出房,却见苏错刀正坐在楼梯口,一片黑暗的潮水中,静得像一块销磨了棱角的石头。
当下走过去,与他并肩而坐,低声道:“阿离睡着了?”
苏错刀点头,漆黑星眸微动,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意味。
唐拙心里一咯噔:“你跟阿离中午去哪儿了?他回来脸色那样不好。”
“他犯了病,等他好了些我才背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