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咻咻破空之声骤起,雨势更大——暴雨又添了箭雨,打杀声沸腾一锅。
舱内二人爬将起来往外看,踉跄着靠近舱门,突地木门被撞开,一人影顺势跌入,寻壑未作他想就出手托住。
“公子!”
竟是引章!
“你怎么没走?李海他……”话没说完,又钻入一人,正是李海。
“奸细原来是你!”邬敬指着李海怒道。
寻壑三人一时镇住。
邬敬瞧着这抱作一团的三人,发现李海对引章关心得很,一双眼不时扫扫引章确认姑娘安全,顿时邬敬明白其中缘由了,笑道:“李海,好样的。为了个**,背叛养你二十年的邬家!”
船身又一记猛震,但经过方才风浪,四人俱是稳住了,邬敬骇笑,叫道:“好样的,都是好奴才!”
李海慌忙跪下,“小的……丘公子他只托奴才帮助引章姑娘登上小船……”
“不用解释了,千错万错,归根到底,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距离太近,邬敬抬手,一指戳上寻壑脸面,指尖划过出利落现出红痕,“这些年奸细杀了无数,我几次疑你,三妹都百般担保,你对得起三妹的一片心吗!对得起在你落难时,替你遮风挡雨的邬家吗!!!”
“住嘴!”这声斥责竟是引章喊出。只见引章从寻壑怀抱中挣出,勉力站稳,就立马骂道:“哪怕没有公子,新皇上任,邬家也是诛九族的罪!可公子心软,不忍心牵连三小姐,所以方才遣了李海给你透信儿,激将你另外送走三小姐。”引章啜泣两声,又道,“不说大爷是公子安排送过去的,就说三小姐,那船上的死士,公子前日一个一个亲自挑选,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务必将三小姐安全送到东瀛。倘若你们邬家能留后,那都是托公子的福!!!”
舱外嘈杂喧沸,金属碰撞铿锵不绝,混杂着战士冲锋的嘶吼、受伤的哀吟。
而舱内,此刻却肃杀悄寂。
须臾,邬敬反应过来,竟放声大笑,再无形象顾虑:“呵呵……哈哈哈哈哈……奴才也就这点见识。告诉你,献王那反贼起兵时,能把宫里的底细摸得通透,全赖丘寻壑这贰臣。若非这奸细在背地通风报信,他献王能轻易得逞!我邬家又怎会有今日!”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邬敬胸膛起伏剧烈,稍稍平复,才道:“我邬敬愧对祖宗,千不该万不该,将你这恶狼救下!今天,我就是陷身万劫不复,也要亲手结果了你这狗命。”说话间邬敬右手猛地自背后抽出,一道银光闪过。
站在二人之间的李海无暇多想,手肘格挡开寻壑,正要回身抱住邬敬,不料船身一记晃荡,还站着的三人俱是摔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