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视他,“他来过,和我说了许多话。”
为安笑笑,眼里没有暖意,“所以让你食不知味,连带对自己丈夫又变的冷漠,明朗,他依然决定你心情。”
他抿了抿明显有些干枯的薄唇,似乎还想说什么,我了解他,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必定嘲讽又恶毒,我等着他说,然而他却极力隐忍住,最终欲换话题,“想来医院你也实在住够,等会让三姐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跟他回家,如果是在前几个钟头听到这几个字,我一定欢呼雀跃,现在却只觉百般滋味萦绕,苦涩难言。心里堵一口气,没有着落,震惊恐慌难过,都无法及时消化整理,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神态自若欲接我回家。
我捏住被子一角,问道,“为安,你爱我吗?”
他抬眸看我,黑色眼睛紧紧盯住我,我亦紧紧盯住他,手掌不自觉握成拳头。
房内静谧异常,似能听见我擂鼓般的心跳。
我知道,这句话将我们之间的对峙明明白白摆到台面上,猜测与试探都不再有,最后一层窗纸终被捅破。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为安亦一定看出来,他黑眸里喜怒难辨,微微扬眉问我,“明朗,你想说什么。”他顿一顿,“现在无论我如何回答,你恐怕都不会觉得是真心话。”
他的神态让我再忍不住,他永远这样,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中,我此时无比厌恶他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姿态,我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语调,“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包括逼死我爸爸?”
为安眼神猛然一凛,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他皱起眉头,面容冷峻,“明朗,你在说什么?”
疑问一旦出口便再收不回来,我此时深的为安真传,口气里不自觉带了讽意,“我在说什么你岂会不懂,难道你就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总会得知真相?你是太过自负还是觉得我不足为虑?枉我还为以往态度对你觉得愧疚,却不想,这几年我竟是将仇人作恩人。”
为安皱眉看着我,他眉宇间有隐约可见的怒气在涌动,语气却十分克制,“明朗,我听不懂你的话。”
他想抵赖抑或是敷衍,我无暇深究,“好一句听不懂,我都知道了,所有事实真相我惧得知,当年是你逼死我爸爸,又是你赶走志宇胁迫他家让他五年内不得归国。你以我恩人自居,实则是我杀父仇人。”
为安一震,他一贯平静的表情终于生出裂痕,“杀父仇人,谁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