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全身发冷,深夜街头几乎已无行人,只有一辆辆汽车冲破雨帘飞速疾驰,溅起的雨水泼在我身上,透心凉。
此时方后悔一时情急跑出来,再怎么也应开车出来,但既已出来,再不愿空手而回,我立在街边,艰难招手打车。
没有车停下来,别说下雨天本就打车难,我现在这般模样如同鬼魅,即使有空车,恐也无人敢停下来载我。
我咒骂一句,见对面有家五星酒店,遂想过马路,为安说不定就住那里呢,此时路上没有车辆,正是过去的好时机。
然而我才走几步,一辆出租突然从大雨中出现,车灯晃的人无法睁眼,我还未来得及抬手遮挡住眼睛,人已被撞飞。
我重重摔倒在地上,耳边听到一声惊呼,我不确定是否是三姐的声音,只听到她大叫:“太太太太。”
出租司机下车来,我听见他惊慌失措的打120 ,有人扶起我,我这回听清是三姐,她一叠声叫我,“太太,这可怎么得了,哎哟,太太,你清醒点。”
难道我伤的很严重,就要死去?我挣扎着说道,“三姐,为安呢,我要见他。”
三姐按着我不让我动,“刚刚刘管家已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先生了,太太,你别急,先生一会儿就过来。”
真的只是一会儿,一辆汽车嘎一声在我们身边停下,为安从车上下来,他亦穿着睡衣,脚上趿着一双酒店常见的男士拖鞋,他瞬间被大雨浇透,黑色头发贴在耳际,有几分不应属于他的狼狈,
然而他一无所觉,他几步到我身边,蹲下来,从三姐手中接过我,他小心抱着我,唤我,“明朗。”
他抱的有些紧,我轻哼一声,“为安,我疼。”
为安点头,他半跪在地上,拥着我,“明朗乖,忍一会,一会儿就不疼了。”
雨水打在他脸上,使得他面容有些模糊,然而他脸色惨白的太过分,让人无法忽视,他似乎比我还疼,比我还冷,我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却抬不起胳膊,仅仅到半空中便无力垂下。
为安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跟我一样冰冷,却紧紧握着我,惨白面孔贴在我耳边,我听到他一遍遍重复,“明朗,不会有事,不会有事。明朗,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颤抖,薄唇在我耳边抖的似停不下来,而他的身体也在发抖,整个人失去以往所有的冷静从容,这样的为安我第一次见到,却觉得比我以往见到的任何时候的他都要让我欢喜。
我贴着他,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如擂鼓,这个人,如此紧张我,如此在乎我,这说明什么?
我幸福而放心的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