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老师的电话，李娴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匆匆赶到学校，听班主任说了事情的始末。沉默了片刻，什么话也没说，替司景灏请了一天的假，带着他离开了学校。

司景灏本来以为会被狠批一顿，已经做好应对得准备，结果李娴静只是沉默地开着车，一句话没说。比起被骂，这样的沉默，司景灏心里更没底。

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驾驶座，看不出情绪的母亲，忐忑地开口，“妈，您心里要不痛快，就骂我几句，千万别把自己憋坏了。”

“关于试卷签名的事，我苦口婆心说过，也恨铁不成钢骂过，可你依然我行我素，半点没放心上，我再说有用吗？”这不是她第一次因为这事被请到学校，但任凭她怎么说，孩子都不听，她能如何？

“同样冒充签名，为什么开心那臭丫头从来没被请过家长？”要不是昨晚司悦拍着胸脯告诉他，不会有问题，他宁愿交白卷，也不会叫司悦帮忙的。

“因为她在做这事情前，提前给我打电话，把一颗颗成绩告诉我，然后我给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不像你，纯粹只是想蒙混过关。”

司景灏暗骂司悦不厚道，没跟他把情况说清楚，心想晚点一定要好好教训臭丫头一顿。眼下重要的是，先搞定自家老妈才是王道。

他看着车窗外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公司的路，“妈，您这是打算带我去哪里？”

“带你看看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

这话李娴静说得很随意，似乎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司景灏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从来不会做无用功，这样做肯定有她的深意在里面。

津市是华夏国第二商业城市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贸中心，对外开放得早，造就其独特的中西合璧、古今兼容的城市风貌。

李娴静先带着司景灏去了五大道，车子在五道口停了大半个小时，她这样对司景灏说，“好好观察进出这里的人，看看他们的衣着和神态。”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旅游业还没现在这么发达，进出五大道的人，基本都是里面的住户。五大道的房子几乎都是独门独栋，各种不同风格的别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进出这里的人，自然都是身着华丽的成功人士，他们神态或倨傲，或高高在上，最不济也是沉稳的，一眼就给人，人上人的感觉。

李娴静第二站带他去的是工地。

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那些工人穿着破破烂烂的，吃力地搬着砖头，浑身上下都是泥土。他们脸上的神情，跟五大道那些撑着伞，神情怡然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们的脸上一个个都很沉重，背脊很多都被沉重的负担压弯了，这是典型的社会最底层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