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晚上,这顿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概何景岩也是明了了,饭后,书房里,他的大哥,他的侄子都在,父子两个站立着,他们低下了高贵的脖子,诚恳地请求他帮他们一把,何家这艘沉船,一头的救生绳就系在何景岩的身上,现在他们在求他将这个绳子给拉起来。
何氏耽误不起了,一刻都不能耽误了。
所以,必须得去求他,不得不求,立刻,马上。因为,时间紧迫。
何景志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何贤君也是,他们真不愿意去求他!可,又别无选择。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这大过年的,我也还有其他的安排的。”何景岩冷冷地说着,就好像根本就没从外面听到何家现在的危急情况似的。
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是何家的人一般。可分明他是何家的二少爷。分明这里也是他的家,但是他就是可以这么的狠戾。
因为这都是他们逼他的。
何景志一口气提了起来,冲到喉咙口,却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然后,心里反倒是被这口咽不下的气给压地闷闷地疼。他很明白,这是这二弟对他的一种侮辱。他先前一直在何景岩面前高过一头,不遗余力地打压他,可现在,他却得折下腰,以卑微的姿态,诉说自己的请求。
当初联合那些人要将他赶出去的时候,大概他也没能想到会有今天,要是当初能预料到今天,他大概也不会做那样子的事情了。
父亲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已经求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用,反正他也已经老了,现在公司成为这种状态也是他父子造成的,所以这个责任得他们父子承担。
而自己的儿子到底几斤几两他又再清楚不过。
所以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了,一想起要去求何景岩,这心啊,不痛快,不痛快啊。
但是想想现在,他——没有骄傲的资本!
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现在,是他们何家整体遭难的时候,所以,必须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出马,否则,诚意不够。
强忍那份羞耻,他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二弟啊,请你帮这个忙!现在只有你才能够稳定局面,说到底你也是何家的一份子。”
最后这句话,他废了很大的劲,才从僵硬的齿缝里吐了出来。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卑微。但是在何景岩看来,他却还是可笑地维持着他的骄傲。这不应该是求人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