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首先,我打算让我们两个都快乐起来。毕竟忧愁不能解决问题,只有乐观积极的心态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圣塔莫妮卡是西海岸最古老的码头之一,它位于加利福尼亚十号公路的尽头,我一大早就拉着莱斯乘一号公交车,毕竟,公交车只要一块钱,如果开自己的车,停车一小时得九块,还是挺贵的。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他问,周日我们都没有工作,莱斯被迫换上一条蓝色的沙滩裤,五彩斑斓的红色小鱼在布料上俏皮地排列,我也换上一条蓝色的长裙,带上黄色的花朵项链。
沙滩上有一条细长的堤坝,全由木板拼成,码头上有一座热闹的游乐园,商贩们推着小车兜售冰淇淋,有的索性蹲在路边卖起了气球和会跑动的小轿车。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游客络绎不绝,纷纷往游乐园的摩天轮赶去,不过莱斯和我可不在乎那些小孩子的玩意。
“快来!”我朝他喊,转身往海滩冲去。在阳光下炙烤的沙子很烫,但烫得我很舒服。它们颗粒圆润,小巧可爱,我嗷嗷跑过,它们翻个身,我嗷嗷地再来一遍,它们就温驯地再翻一遍。沙粒在我的脚底心下搔我痒,和缓的海风吹拂起我绑着花头绳的头发,黑发拂过我的眼睛,让我不舒服地眯起眼。阳光照得头顶烫得可以烤鸡蛋,可我却因为可以和莱斯一起出游而高兴得像穿上红舞鞋的小女孩。
我想,本质上我还是喜欢莱斯的,不管我有多想自强自立,这一点暂时不会改变。
圣塔莫妮卡的沙子并没有耶路撒冷洁白,却更加晶莹。五彩的贝壳在细密的白沙下闪闪发光,就像一滩碎银。
莱斯一直默默地陪着我,当我像傻逼一样在海滩上追海鸥时,他也只是别过脸装作不认识我而已。我们还堆了沙雕,其实就是把旁边的沙子挖过来堆在一起。
玩累了,我们就爬上岸,并排坐在码头的尽头,锈迹斑斑的铁链被莱斯扔到一边,我满不在乎地撩起裙子,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可惜的是码头很高,我们的脚悬在半空中够不着缠绵的海水。
莱斯在我身边坐下,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酒杯和一瓶我们自己带的葡萄酒。
太阳快下山了,而我们还什么都没吃。他把杯子搁在我们中间,暗紫色的酒液就像迷离的梦。我举起其中的一杯,他拿过另一杯,我们互相庆贺旧的一天已然结束,而新的一天又即将开始。柔和的金色光芒轻轻洒在我们身上,我们的鼻腔里是咸腥的海藻味,还有一丝飘荡在空气中椰果的清香,太阳慢慢沉入海平线,湛蓝的海水被染成红色。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花了两块钱,都是公交车的车费。晚餐的时候莱斯靠美色骗来了两个鸡肉三明治,我们一边翘着脚躺在沙滩上吃三明治,一边数头顶的星星。
“茱莉。”他问,“你喜欢吃三明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