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沙哑,手戴皮手套。陈缘回头看,竟是那个缆车里的黑衣人。
从他的装束,身高体型,陈缘立刻联想到一个人,即使他们的声音并不一样。
她出神地看着他。
他又举了举氧气瓶却不说话了。
陈缘接过氧气瓶,吸了一口。且不管他是谁,她总得先把命保住再说。
那人给过氧气就走了。陈缘轻飘飘地晃悠一下,那人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转过身返回来。
他对她伸出手。
陈缘看着他,“高进?”
他不回应,把手收了回去。
“高进,是你吗?”
陈缘不知怎的,掉起泪来。
那人抬抬帽檐,露出一副黑墨镜。
“哭也浪费体力,我没那么多氧气给你。”
陈缘不动弹,高进直接牵过她的手。
陈缘相信是他,什么都不用说,一定是他。
“你放开我!”陈缘狠捶他一下,兀自爬楼梯去了。
他在后头跟着她,毫不费力,像在爬自己家楼梯似的。
他时不时地护着陈缘的腰,被她数次推到一边去,“你滚!”
“滚远点!”
“叫你滚远点!”
他举起双手,投降状。
他似乎忌惮着周围的目光,压低帽檐。
陈缘一边生气一边往上爬,一路歇了好多次。他不时递上氧气瓶。他们谁都不说什么,默默地向上走。
那人脱下外衣,批在她颤抖的双肩上。知道她让他滚远点,他也不缠着她,走在几步远以外。
他的身后就是白雪和白云。他像在她梦中似的,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幻。
一步一步,一级一级,他们来到了最顶峰。他忽然拿走他的外套。
“你的同伴在等你。”
他站得较低,在她身后,似是不想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