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 肉丝炒年糕

胃不可挡 寒烈 4347 字 3个月前

收到耳报神消息的唐心气得跳脚, 一俟惟希回到办公室,她就冲上来将门“嘭”地大力一关,只差没揪惟希衣领咆哮, “希姐,你没答应老太婆吧?!”

惟希汗笑,消息莫非是以光速在传播?她前脚离开二老板办公室,后脚唐心已经得知。乐 文小说 。

“你还笑!你还笑!”唐心摇撼惟希肩膀,“他们这是调虎离山, 你懂不懂?!”

惟希拍一拍唐心手背, “不要乱用成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我成语用得准确不准确?”唐心怒目而视, “他们把你调去总公司, 我呢?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你若往总公司任职,我不跟去罩着你,总公司那群毫无人性的家伙还不把你生吞活剥?再说,我一个人留在分公司, 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生活还有什么趣味?”

惟希忍笑忍到内伤,“其一,我还没答复二老板;其二,满公司上下都是你的眼线,这都没有趣味?”

唐心恨恨甩手, “他们逼我回去彩衣娱亲不成,便玩阴的,拿职位和高薪引诱你到总公司去。明知道我同你关系最铁, 你一走,我不可能留下……”

女孩子眼里泛起一片愤怒到无从发泄的火光。

惟希轻叹,上前拥抱唐心。

亲子关系一直是她死穴,无论平时看起来怎样游戏红尘,一旦涉及父母,唐心就仍无法淡定自处。

“我没有当场拒绝二老板,并不代表我对她的提议动心。”惟希拍一拍唐心后背,“乖,不要乱发脾气。”

唐心泄气,从惟希怀抱挣脱,负气坐在办公桌一角,“前几天家母打电话来,说老头子身体大不如前,例行体检查出颇多问题。老头子说他知道错了,希望我能原谅他们,回家去和他们一起生活。”

惟希能理解唐心的矛盾心情,父母感情不睦,年少的她为了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想尽一切办法,逃学叛逆,伤害自己,只求能获得父母的注意,留在她的身边。但换来的只是表面的相敬如宾。对内心敏感的唐心而言,不过是为家庭的破裂蒙上一层光鲜虚伪的面纱而已。

“思多无用!”唐心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我要去找我家老方诉苦,走了!”

唐心潇洒地拉开办公室门,扬长而去。

惟希望着唐心窈窕的背影风一样冲出去,微微一叹。

她要是能像唐心一样随心所欲……大概她也不会真的如此我行我素罢。

惟希下班回家,卫傥难得还没到家。她换上居家衣服,从冰箱里取出缓归园直送的巴马香猪肉,洗干净用厨房纸吸去水分,摊在砧板上细细切丝。

惟希切肉切得一丝不苟,她需要通过机械重复的工作来令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权衡二老板抛出的诱人提议。

卫傥推门进屋,一眼看见女朋友站在厨房流理台前,微微垂头,在全神贯注地切东西,听见响动也没回头。

他将手中的车钥匙放在门口玄关处的壁龛里,换鞋走到惟希身后,下巴压在她肩膀上,一手环住惟希腰肢,一手从背后绕到她眼前,“两百天快乐!”

小小一束香槟玫瑰出现在惟希眼前,并无多余缀饰,只用一张简单的水墨印花纸包着。惟希垂头闻一闻玫瑰的清新香气,轻笑,“我腾不出手,帮我找只花瓶插上。”

“得令!”卫傥吻吻女朋友头顶,放开她,往一旁橱柜里找出一只古朴黝黑的陶罐,将玫瑰花连同包装一道插进陶罐里,捧起来给惟希看,“搭不搭?”

惟希侧头看一眼插在圆肚广口黑陶罐里的花束,轻笑,“比我以前用空咖啡玻璃瓶装好看太多。”

卫傥将花罐放在餐桌上,洗手后系上围裙,想替换惟希,被她拒绝。

“今天厨房由我做主。”

“那我这个等待的人有口福了。”卫傥坐在餐桌边,陪惟希说话,“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惟希轻哼,“唐心又向你打小报告?”

随即将菜刀往砧板上用力一刺,西式厨刀刀尖深深没入木板,立在砧板上。她洗去手上油渍,转身靠在流理台上,面对卫傥。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会去总公司工作,毕竟家人朋友都在浦江……”惟希放不下日渐年迈的祖母和身体不算太好的父亲,为数不多的朋友,还有——卫傥。

卫傥敏锐捕捉到惟希眼底深处的恋恋不舍,立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惟希听到这熟悉的台词,心微微一宕,紧接着听他继续说,“你留在浦江,那我们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倘若你决定去首都工作……”

卫傥微顿,惟希的心猛地提起,他用额头蹭一蹭她的,“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公司也挪去。”

听到这句话,惟希再也忍不住,抬头对卫傥绽露笑容,这一刻仿佛冰雪消融,在寒冷的冬日里开出美好的花来。

“卫傥!”她轻喊。

“嗯?”他浑厚好听的声音像岁月里最醇冽的酒

“小年夜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来我家吃饭罢!”

卫傥望着眼前惟希灿烂的笑脸,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

晚餐惟希做一大盘黄芽菜冬笋肉丝炒年糕,另外煮一小锅冬笋咸肉鱼丸汤。

“能力有限,只会做简单家常菜,请多多包涵。”惟希将炒年糕盛在波佐见烧蓝釉浅金边瓷盘里,端到卫傥眼前,小搪瓷铸铁汤锅放在餐桌中间。

卫傥吃一口炒年糕,为黄芽菜的甜糯、笋丝的清脆、肉丝的香滑和年糕柔韧而折服,笑噱,“你太谦虚了,请给我留一点表现自己优势的机会!”

男朋友如此捧场,惟希微笑,胸臆中那一点点不安与不确定,尽数散去。

吃过晚饭,惟希将卫傥赶去客厅看书,自己将厨具餐具清洗一净,厨房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才从厨房出来。

“辛苦了。”卫傥揽过惟希,两人一同靠墙坐在软垫上。

惟希耸肩,“我生气或者有心事,会比较爱用做家务的方式来发泄。”

做一桌美食、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的过程中,郁气同怒火也差不多消散殆尽。

“那我以后,是要多惹你生气来逃避家务,还是尽量不要惹你生气,免得累到你?”卫傥假意苦恼。

“你呢?你不开心会做什么?”惟希戳一戳他坚实的胸膛。

“我?小时候会偷偷揍蒲三一顿以出气。”卫傥回想,眼中带笑,“他从小不是我对手,第一次被我揍还哭哭啼啼去找首长告状,结果首长反而教训他,说: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无能?输了?输了就再去打,直到打赢为止!”

卫傥模仿得惟妙惟肖,惟希想一想那场景都觉得有趣。

“不过他从来没赢过,反而是我,要是控制不好,真能把他打出个好歹来,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就再没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