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前,唐心推门进来问:“希姐,我约了人吃饭唱歌,先走啦!”
“别玩太晚。”惟希叮嘱。
“收到!”唐心娇俏的身影随着由近渐远的声音翩跹而去。
如此天真快活,如此不知人间疾苦,惟希觉得办公室里最后的一抹阳光,都似被她带走。取过手包,惟希走出办公室,锁门下班。楼下的保安看见她从电梯里出来,同她打招呼,“下班了?前面隧道口发生车祸,整条马路拥堵,徐小姐要是赶时间,最好绕行。”
“好,多谢。”惟希穿过中庭,推门而出,果然门口整条马路车流塞成一条长龙,从大厦地库里开出的汽车甚至没办法驶上车道。惟希心想幸好由于驾照审证,她还没去办理,所以这几天都是搭地铁上班,恰好能避免陷在车阵当中。
“徐小姐,”一侧有干净清朗的声音招呼惟希,“能否借一步说话?”
惟希回眸望去,看见蒲良森长身而立在大厦廊柱旁,一件全手工定制宽肩细腰窄臀的烟灰英式西装,内搭浅灰细麻衬衫,下着无褶烟灰西裤,穿一双小牛皮便鞋。惟希暗暗想,难怪邵明明这样条件的都会女郎,都要为蒲生爱不爱她而患得患失。蒲生确实得天独厚,天生便是衣服架子,很多人穿西装总能穿出一股乡村企业家和房产中介的味道,他却是一副霸道总裁模样。
如此教人赏心悦目,惟希却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也不打算知道他是如何获得她的姓名工作地点等个人信息的。毕竟凭他的身份,若对什么人起了疑心,想了解对方身家背景,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徐小姐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一起去前面咖啡店……”蒲良森彬彬有礼。
“有什么事,就这里说罢。”惟希打断蒲生,她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准备和调查对象有过多接触。
蒲良森挑眉,随即微笑,“听明明说,徐小姐是她的‘好友’,我不希望造成你对我的一丝误解,进而影响我和明明的感情。”
惟希闻言,微微颌首,“您有什么值得我误解呢?您多虑了。”
说罢,她向蒲生挥手,不再多言,拎着手包快步走下大厦阶梯,融入到下班的人流当中去。
蒲良森站在原地,凝神注视短发女郎的瘦直背影很快被人潮淹没,一双好看的眼睛敛起淡淡的冷光,旋即一笑,取出手机拨打一组熟烂于心却又鲜少通话的号码。
彼端很快接听电话,浑厚的声音震动耳膜,“你好!”
“卫傥,我是良森,约上你女朋友,一起出来吃饭罢。”
“改天罢。”卫傥并不转弯抹角,“最近事忙,得闲一定约你。”
“一言为定?”蒲良森笑问。
“一言为定!”卫傥郑重其事。
挂断电话,蒲良森若有所思地降手机抵在下巴上,卫傥为人磊落,说一不二,他既然没有否认,便是承认徐惟希确实是他女朋友了。难道一切只是巧合?但他随即轻勾嘴角,哲学家认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有的只是巧合的假象罢了。他也不觉得保险调查员身份的徐惟希是久不在江湖走动的卫傥的女朋友,两人齐齐出席他和明明的订婚宴,仅仅是一个巧合。
怎么能在勾起了我的兴趣后,又一走了之呢?蒲良森在心里轻笑着自语。
彼时彼刻,接完电话的卫傥正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