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再添后手

汉贼 风再起时 3079 字 4个月前

京兆尹、霸水西。

高顺部稳若磐石,动若雷霆,数次硬撼敌军而击败之,且一改先前守势,在如雷的战鼓声助威下,全军俱动,步步推进,展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面对韩、董联军主力,亦能战而胜之,董军数次遭到惨痛打击的溃兵残将,如何敢敌这等虎狼之师,连连后退,无再战之勇气。高顺部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到“赵屹阵亡”的消息传出,方才有所回落。

此时大军已向前推进足足百余丈,后续兵力源源不断登上西岸,高顺见扩充纵深的目的已然达成,便命全军止步,严阵以迎大敌。

高顺部行动时,右翼高览、卞秉诸部也没闲着,只是不像前者那般深入罢了。毕竟,只要霸桥还握在己方手里,高顺就等于拥有了无穷无尽的援兵,纵然身陷危局,也能依靠雄厚兵力扳回颓势,他们则不同,右路军背后只有十几架飘在水面的浮桥,兵力很难投送过来,一旦过于深入腹地,与后方脱节,很容易受兵力所限而落入险境。

如今高览、卞秉诸部大约处于高顺军腰肋,这个位置既能免遭对手主力打击,又能护卫中军侧翼,十分符合其自身角色,说到底,他们只是偏军,高顺部才是主力。

却说盖军中、右两路准备就绪,只待大战来临,另一侧战事业已进入尾声阶段。韩军骑兵及董军步卒紧紧咬住盖军溃兵,穷追猛打,后者虽有浮桥及霸桥两个方向的援兵,然则军心已败,莫说返身再战,连赶来相助的友军也被他们一股脑冲散了。

联军步骑岂能放过如此良机,从后掩杀,刀砍矟刺,纵马陵蹈,一直将对手驱赶入河。趁对手身在水中,行动不便,联军将士立身岸边,乱射弩箭,一时间哀嚎惨叫络绎不绝,水面不一刻便被染得赤红,浮尸填满河道,霸水几为之不流。

屠杀溃兵之间隙,联军士卒又浇油火于浮桥之上,霎时间浓烟滚滚,火光乱窜,大火借助风势,熊熊燃烧,很快连成一边,火势之猛烈,似欲连天也一并烧着。不消半个时辰,盖军兵民半夜辛苦所建之诸浮桥,损毁太半。

与此同时,董越、麴胜对前军数败,屡折军威感到无比气愤,将其等调回,自都、校尉以下,大小军官,无论亲疏,全部斩首示众,不如此不足以重振士气。随后两人不敢再藏着掖着,尽遣步骑精锐万余人,正面强攻盖军,令侧翼阎丰诸部予以配合,这一次所传达的命令格外严苛,胜则全赏,败则俱罚,韩、董联军将士没有退路可言。

猛烈的战鼓声和低沉的号角声互相交融,不久刺耳的箭啸声后来居上,一片片巨大的黑色箭云腾空而起,旋而落下。

“咚咚咚咚咚……”箭矢射中盾牌的闷响声疾速奏响,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盖军以大楯组成的围墙,眨眼间便箭矢密布,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凄厉地惨叫,随着时间的推移,惨叫声正在变成主旋律。

双方士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杀……”

“杀啊……”

转瞬间,便形成了怒涛撞击崖壁的壮观景象。

西都、长安。

在六月这个生机勃勃的季节里,章城门大街作为中央官署及帝宫未央的主要通道,本该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此时章城门大街却是无比空旷,不见人影,尽显萧瑟。

“嗒嗒嗒嗒……”一辆简朴马车身披着落日的余晖,从远方缓缓而来,孤独的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

“兄长,你说司徒韩公召唤你我,是何意图?”马车内坐着两名青年,开口说话之人为年轻者,他年约二十四五岁上下,头戴一梁进贤冠,身着黑色袍服,身量适中,相貌英俊,其姓刘名诞,字仲玉,乃是益州牧、阳城侯刘焉次子,如今在京任治书侍御史,秩六百石。年长者不满三旬,姿容犹有过之,其方面宽额,双目有神,使人过目难忘,他姓刘名范,字伯玉,为刘焉长子,刘诞长兄,官居左中郎将,秩比两千石。

听到二弟刘诞的话,刘范凝眉缓缓摇了摇头,回道:“韩公心意,谁能知之?”

刘诞冷笑道:“骠骑将军南下勤王,大军十余万众,兵分三路,同时俱发,军容鼎盛,无以复加,几有鲸吞关中之势,所过河东、弘农、冯翊无不望风而降,甘为前驱。于今进抵霸水,距长安未百里,韩公岂能不忧?”

“……”刘范看了二弟一眼。

刘诞最后推断道:“依弟看来,韩公必是畏惧骠骑兵锋,求父亲为援。”

这道理早在韩遂使人传唤的那一刻,刘范就猜到了,而今他更多考虑的是,当韩遂提出来时,他该以何态度回应。

见兄长默不作声,刘诞还要再说,突然马蹄声暴起,由远及近,刘诞忍不住掀开车窗,只见一队足有数百之众的汉胡骑士策马飞驰,从侧方疾速掠过。

作为大汉鲁恭王后裔,汉室宗亲,天生贵胄,刘诞从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很明显不适应士卒怪异的吆喝声及军官粗鲁的呵斥声,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骑兵中有人对刘诞的注视感到不悦,开口斥骂道:“小白脸,看你母亲的看,再看把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