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层阵法中破出了一个红衣女人,还没加固好的阵法,在爆震之间几乎化为了粉尘。
众人大惊失色,眼前只不过一片红影,再是一片血雾。好像天上的云也变红了似的,从天顶上也淅淅沥沥地掉着珠子。
他们惊恐地发现,那魔头破阵而出了。掌门的脑袋不见了,而身子还站在那里。
再是惊恐地发现,掌门与同门的身体也不见了,骨肉瞬间分离,绞杀而成这片血雨和血雾。
整个灵山派阴了天,乌云密布,骤雨将倾。
此刻血水已经染红了整个后山,从山顶上汇聚一层血溪,地流淌遍了整个山峦。
这些还不够,这些只是内门长老与弟子。
“都去死好了。”寂静与水声的流动中,有人轻声呢喃。
江袭黛去了掌门殿,揪出了今日未去结界的长老们,一言不发地把他们切成了七八段。
她去了外门,把外门屠了个干净。
她去了宗门的武道场,一伞砸下去,人连着擂台全部碎成了渣滓。
她甚至去了灵山派祖辈的陵墓,一剑劈开连绵的墓碑,连先辈祖师的衣冠冢和尸骨都毁得渣滓不剩。
整个灵山派,曾经在修仙界的历史也算是荡气回肠,出了无数能人志士。
但是它的覆灭就在这瞬息之间,抵抗的修士甚至还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这是一场屠杀,确实是的,没有任何吵嚷,留下的只是死亡一般的寂静。
后人说,她疯了。
江袭黛确实已经疯了,她是被这群人逼疯的。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的折磨。小时候的山谷里,施暴者烫开了她的皮肉;后来的灵山派则掐死了她灵魂里仅有的善良。
曾经她有多怀抱希望来到这里,如今就有多恨灵山派这片土地。
你们不是说我是个魔头吗?还是妖女?
她欣赏着这片纷纷血雨,颇为恶毒地想,那就疯给他们看好了。
这群人不知道真正的妖魔是什么样。而那群妖魔也只是江袭黛脚下匍匐的飞灰而已。
她就说这世间怎会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生出诸般妖魔,祸害世间。
源头在哪?
原来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归根到底,都是人心的恶念。
这一日,灵山派几乎满门覆灭。
关于为何是“几乎”,毕竟还有一个天命加身的李星河活了下来。
其实还有一位,只是相对来说不怎么起眼。
江袭黛撑着一把血伞,最后又回到了镇守她六百年的那片裂缝。
其实后来啊,她的实力完全可以破开此处,只是她总是想再逼自己一把。
现在看来只是个笑话。
江袭黛弯腰折下了一朵佛桑花,花瓣上缠绵着鲜血,再也嗅不见温柔的花香。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怯怯响起,像是被吓傻了:“师祖,您为何唯独不杀我呢。”
江袭黛折花转身,往地下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