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是没有兴趣,还是突然起了怜悯之心,总还是有些希望的。”
“以江袭黛的修为,她想要与神机阁宣战,完全不需要找这样的由头消耗三日。”
谢明庭重申道:“所以我认为,总归是有点希望的。”
展珂面上没说话,只是心中倒是紧咬了一口牙她宁愿江袭黛把那些没用的外门弟子砍了,也不愿江袭黛烧了那些宝贝。
外门弟子跟韭菜似的,割了一截还有一截。金银财宝,法器神兵,还有她的宝阁,却极为难以积攒。
对上江袭黛,一个不好是一番恶战,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展珂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着急:“我知你心中有天下大义。但是太冒险了。江袭黛对我或许还会心软几分,她与你并无交集”
“救得一个是一个好了。不应下来怎么办。”谢明庭有些疲惫地撑着额角,她给自己斟了杯茶:“这世道乱,谁活着都挺不容易的。难不成让你去吗?”
展珂顿住。
谢明庭握着茶,对着她宽慰一笑:“之前答应展阁主的,有浩然宗在,必护得你们无忧。此乃承诺,我谢某从不失信于人。”
清正之气犹存,仿佛汪在了那一碗茶汤里。谢明庭收起笑容,只是一饮而尽。
展珂双眸不动,直盯着她的侧颜瞧,听了谢明庭的话,她的心中半是喜悦半是忧愁,只是那一向迟钝的谢宗主并不知道。
良久,展珂垂下眼眸,缩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攥紧。
“既然如此,我与你同去好了。”
“多一个人多一分心力,江袭黛虽是修为冠绝九州,但这一次乃是正面对上,她也难讨得什么好处,再加上先前受了伤……”
展珂语气淡淡:“想必也多少得掂量一下。”
谢明庭看了展珂两眼,那神色像是在认真的。
她也沉思起来,觉得讲得也确有几分道理。
于是这件事,便暂且定了下来。
*
话说这几日,法百川一行人过得惴惴不安。
江袭黛倒是舒坦。
她无非是换了一座大殿窝着,每日命别宗的小辈给她换点儿瓜果糕点尝。挨个尝过一遍,发现远不如杀生门来得好,因此也没有太多的兴致了。
但是仍然有一些新鲜的事情。
比如神机阁的木石蝴蝶,虽不是血肉之躯,却能翩然飞起。
江袭黛捏着那机巧的小玩意,往上一抛,看着那小虫扑棱着翅膀,飞过一圈,又可喜地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有时江袭黛会故意避开那小虫,只是蝴蝶还是会黏过来,轻轻停在她的肩膀上,或是指尖上。
燕徽柔坐在她身旁长老位上,瞧着江袭黛松松散散地倚靠着,一抛一落玩了许久,女人唇角翘了些许,似乎对这识趣的蝴蝶很有兴致。她手上有三只,颜色各不一样。
燕徽柔歪着头:“江门主,能给我看看吗。”
那女人瞥了她一眼。
“这刚才本是阁中弟子赠给我解闷的,说我年纪轻……”
结果全被任性的杀生门门主抢过去把玩了。
一只也没给燕徽柔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