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低头,唇角勾了勾,很快又压了下去,陛下说得很对,今日换香料,明日就能下.毒,这是陛下的逆鳞。
谁敢碰,就做好牵连全家的准备。
淮阳侯夫人傻眼了,没想到陛下更为震怒。
殿外诸人动了起来,大殿外,声音嘈杂,同时,承桑茴看着淮阳侯夫人:“夫人也别走,留下吧。”
“陛下、臣妇无辜,是谢相诬陷我。”淮阳侯夫人匍匐在地,指着谢蕴:“陛下,臣妇不过是一后宅夫人,如何使唤得了东宫的人。”
“一查便知,带下去,好生看管。”
承桑茴不想听她解释,吩咐人直接带下去,随后,她看向谢蕴:“谁换的?”
“臣还没查,殿下觉得无关紧要,甚至与臣打赌,不算大事。”谢蕴露出得体的笑容,“殿下单纯了些,不懂这些事情,陛下还是要多教一教为好。”
承桑茴低声怒骂:“笨。”
随后,她吩咐人摆驾东宫。
谢蕴跟随而去。
东宫内的人都被惊醒了,只有喝酒后的谢昭宁,安然睡觉。
顷刻间,东宫内活着的人,除去谢昭宁外都被带走了。
空空荡荡的殿宇,静得可怕。谢蕴步入宫内,一步一步,走到床榻前,床上的人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
谢蕴俯身坐了下来,凝视谢昭宁凝脂般的肌肤,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柔滑的感觉,抹起来很舒服。
年轻,真的很好。谢蕴嘲讽地笑了笑,谁不从年少走来过呢。
谢蕴没有离开,静下来,听到了外面的惨叫声,深夜寂静,东宫嘶喊,明日整座城池都会震荡。
她没有出去,看着四周摆设,仰首走到多宝阁前,上面摆着许多珍贵的小玩意儿,放在外面,都是价值连城的。
突然间,一声惨叫,惊得她心口一颤,她皱眉,回头看着谢昭宁。
谢昭宁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见到谢蕴,似乎安定了,抱着被子继续睡。
谢蕴想了想,提起裙摆往外走,唤来一名禁卫军,“声音小些,莫要惊扰殿下。”
禁卫军诧异,整个东宫撼动,殿下还在睡觉?
他不敢有异议,领了吩咐,匆匆去传话。
隔着人群,谢蕴望到了坐在高处的女帝,深吸了口气,小祖宗输了,输得很惨,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陛下会震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陛下是害怕谢昭宁会重蹈覆辙,但她忘了,本朝只一位公主。
她也忘了,她不是先帝,她会包容谢昭宁身上的缺点。
谢蕴淡笑,仰首看着今夜的星辰,今夜怕是要很难熬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殿宇,朝人群中走去。
司制局的人也来了,指出了一人,“是她来找下官,说殿下喜欢香料。”
小宫娥吓得花容失色,随后看向年长些的女官,“杨秋姐姐,是你吩咐我去的。”
不想,唤杨秋的宫娥沉着地跪了下来,面禀陛下:“陛下,臣没有让她去。”
承桑茴歪头看着两人,灯火照耀着她的眼睛,眼中映着杨秋的五官。
“杨秋,不说实话,朕让整个东宫的给你陪葬,宫里不缺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