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又喊谢昭宁了,上回还是喊承桑漾的。”谢昭宁叹气,三两步爬上御阶,走到她的面前,“去不去?我们去放孔明灯,好不好?今日落雪,精致也好。”
“不去,朕累了,朕要回去睡觉。”承桑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谢昭宁绞尽脑汁,又问道:“您喜欢做什么?”
“朕喜欢晚上睡觉。”
谢昭宁:“……”
“我们能好好说人话吗?谁晚上不喜欢睡觉。”
承桑茴说:“你和谢蕴晚上喜欢睡觉吗?”
谢昭宁语塞,心中堵着一口气,她深深吸了口气,道:“行,您晚上睡觉,我回去了。”
她拔腿跑了,步步生风,跑得比兔子还快。
承桑茴霍然一笑,歪头看着大殿内奢靡的建造,面上的笑意逐渐消散了。
她等了会儿,秦思安入殿,她抬眸看过去,秦思安揖礼,说道:“去岁巴邑王确实派人追杀过谢相,阿姐,我不明白,巴邑王杀谢相做什么?”
承桑茴说:“承桑梓恋眷谢相,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了。承桑梓登基怎么会听巴邑王的话,自然是先杀谢蕴。”
“那杀小吏的人是?”
“是先生。”承桑茴涩然开口,“先生多半是以为她很好,留在江州谢家便是最好的,为了以绝后患,自然将一路上经手的人都杀了,嫁祸给巴邑王。”
说到嫁祸,承桑茴目光冷了冷,自己慢慢咀嚼‘嫁祸’二字。
裴思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继续说道:“刑部有巴邑王府上的令牌。”
承桑茴没有听这件事,而是想着刚刚的事情,她问:“巴邑王封地可有什么特产?”
“啊……”秦思安始料不及,“封地上有什么特产?”
“去找一找。”承桑茴吩咐一句,又见她迷惑,便说道:“若是谢蕴,她不会疑惑,她会自己去查。”
提及谢蕴,秦思安抬首直视君王,“阿姐,您怎么也用这么一套来嘲讽我。”
承桑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扶着御案走了两步,腿脚不觉疼了起来,她没有动,问秦思安:“那个小崽子走了吗?”
“走了,我刚刚看到她出宫了。”秦思安瞬息明白过来,小崽子就是谢昭宁。
承桑茴同她摆手:“回家去吧。”
****
雪下大了,站在空阔之地,雪花迷住了眼睛,几乎睁不开眼睛。
谢蕴从计宅回来,计家世代从武,祖上也干净,计良很优秀,二十多岁就成了东宫侍卫长,东宫倾覆那年,他同样没有逃过去,被先帝赐死。
但计家将计良的尸身收了回去,葬于祖坟只内。奇怪的是,计良没有夫人,家里也没有通房小妾。
干干净净的。
谢蕴奇怪,那荣安从哪里来的?
陛下的说法是荣安与谢昭宁同父不同母。可如今,计良连个女人都没有,荣安从石头缝隙里蹦出来的不成?
谢蕴在计家待了半日,前后问了数遍,计良死前没有成亲,没有留下后代。
回去的路上,雪刮入车里,谢蕴在想,要么不是计良,要么,荣安也是陛下骨肉。
如果不是计良,又会是谁呢?
计良的身份干干净净,若被追封为皇夫,谢昭宁的身份也是干干净净的,她的血脉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