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还不屑于同一个小辈玩心眼子,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便仪态端庄地踏入了元德殿内。
见到了还在养病的兴安帝后,她没在里面待多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仔细叮嘱了兴安帝几句,她怀着沉重的心,再次出了宫。
而在第二日,皇上如她的意,下了旨,让太医院的院正指了五人前去昌平。
也就是这道旨意下来后,京城里的人才得知昌平府前几个月竟然发生了水患,此刻还因为水患没有处理得当,而滋生了疫气,无数的百姓感染,死了越来越多的人。
震惊和恐慌交织,京城掀起了一股屯粮屯水的风潮,不过在朝廷耐心解释昌平离京城很远,疫病不太可能传染过来后,京城的人这才平复下了激动和紧张,又慢慢回到了从前祥和安宁的生活中。
另一边,昌平府的百姓生活可就与之天差地别了。
没有治疗的药方,疫病扩散得很快,已经不只是城外聚集的百姓感染了,其余城镇的百姓也被波及了。
看着每日统计上来的染病人数和死亡人数,孟溪梧的心紧了又紧。她不再继续留在后方处理事宜,也开始跟着士兵们一起在清理了的河道旁撒上陈醋,也同在熬煮粥食的大厨房里盯着厨子们在每一锅粥里放上有预防作用的药汁……
忙个不停的她数着京城太医到来的日子,心里越来越急,直到在记录数据时,她无意识地连续咳嗽了许久,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察觉到咽喉处有些瘙痒,她又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
目光落在手边的茶盏上,想到自己似乎一直口渴,已经喝了好几盏温水后,她忙站起身来,又用熏了药汁的抹布捂在嘴上,快步走出了房门,独自一人去了山脚下的望明苑。
约摸一个时辰后,她站在了苑门口。
漆黑的夜色中,守着的士兵没认出她的模样来,当她是想来看望亲人的百姓,想要将她赶走。
孟溪梧摆了摆手,声音里已经有了些沙哑:“我似乎染病了,需要看大夫。”
闻言,两面士兵慌慌张张地拽着她就往里塞,一路将她带到了亮着烛火的药房外,“大夫,这里又有一个,快来瞧瞧是不是染了病的患者?”
一名脸色憔悴的大夫小跑着出来,二话没说,撩起了孟溪梧的袖子,隔了一张纱布,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处。
目光沉了沉,他又示意孟溪梧放下捂在嘴上的抹布,屏住呼吸后,仔细的观察了她的面相。
“刚染病,症状还不明显,先喝一副预防的药剂。”
被大夫确诊,孟溪梧紧握的拳头慢慢垂了下去。之前也许还会担心,可到了此刻,她倒是平静了不少。
人各有命,她受着便是。
而且这样也好,她也染上了病,那么那群快要到来的太医为了她也会更加卖力地研制出药方来,百姓们也就不必再遭受这场疫病的折磨了。
如此一来,她也发挥了留在此地的另一个用处了。
住进了望明苑,孟溪梧徐青云递了消息,当天夜里,她所住地木屋内就出现了他焦急的身影。
“怎么就染上病了?!”
徐青云围着她走来走去,语气不安又紧张:“大夫怎么说?刚发作还是已经有些日子了?方才喝下药了吗?”
孟溪梧被他打转的身形搅得头晕,她闭着眼,抬手打断了他的急促的步伐,“停停停!”
“我这只是出现症状的第一日,还不算严重,已经喝了药了。”
“方才我头不晕的,被你这么一晃,已经头晕眼花了。”
徐青云见她还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当真是气急了,指着她的鼻子就大骂道:“我看你还真不怕死啊!早让你回京城去,你不听!现在好了吧?染了病,要是治不好,你就等着长公主亲自来昌平给你收尸吧!”
孟溪梧弹开了他的手指,瘪了瘪嘴:“祸害遗千年,我哪儿就那么容易死了。”
她简单说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徐青云明白她对此事不在意竟是因为能让太医对疫病更加上心后,他沉默了许久,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宽慰了几句:“如此也好,有了你染病,那群食君俸禄高高在上的太医才会认认真真地对待疫病。他们医术出众,想来有了压力,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药方研制出来,也能解百姓之苦了。”
离开木屋后,徐青云担心染病的孟溪梧无法照顾好自身,但他又是男子,到底不太合适……想了想后,他派人入城,将此事告知给了孟溪梧的心上人那名与他有过两面之缘的貌美少女。
让她好好考虑一番,是否能前来贴身照顾染了病的孟溪梧。
第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