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遗嘱的内容

路与浓跑远了,才反应过来,她把包砸到齐靖州怀里去了,而她手机钱包都在里面。

这会儿要怎么办?回去拿?

丢人。

可是要怎么回去?走回去?

不仅丢人还受罪。

路与浓往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惊喜地发现了几枚硬币。抬头恰好看见公交车,路与浓拔脚就想往对面的公交车站台跑。

没跑几步,忽然被人一把拽住往后一拉。脑袋撞在坚硬的胸膛上,撞得头晕眼花。

齐靖州怒意满满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你跑什么!没看见车来了吗?!”

路与浓挣扎着狠狠推开他,“不要你管!”

“谁管你!我管的是我儿子!”齐靖州拉着她就往回走,“回家!”

路与浓挣都挣不脱,被他塞进车里才得了自由。她不想和他待在一块,见他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座,扑过去一把将自己的包抢了过来,“开门让我下去!谁要坐你的车回家!”

齐靖州劈手夺过她手里的包,往后座上一扔,似笑非笑地道:“我车技不太好,还特别容易受外界环境影响。你要是想跟我一起死,尽管吵尽管闹,或者动一动手,那样我们一定能死得更快。”

路与浓瞪着他,眼眶微微发红。好一会儿之后,她扭过头,缩在座位上不说话了。

直到回了家,路与浓都没再和齐靖州说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吃晚饭的时候,齐靖州很熟练地往她碗里夹菜,那些菜路与浓却碰也不碰。

等她放下碗,里面还堆着小半碗菜。

齐靖州看得直皱眉,“带你去看恐怖片是我不对——虽然我并不是故意的,但也允许你生气。但是生气就生气,吃饭还闹脾气算怎么回事?你看看你才吃了多少,做母亲的对自己这样马虎,孩子生下来真的能健康?”

生个气还得他允许?做什么都得和孩子扯上,合着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自由了?

心里恨不得用口水把齐靖州淹死,路与浓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只是非常冷淡地道:“那菜上有你的口水,我不吃。”

齐靖州噎了一下,“前几天你怎么不说?现在才嫌弃是几个意思?”

一开始他用的是公筷,可后来齐夫人知道了,教育他说:“你用公筷干什么?你俩的关系又不是外人,这样只会让她觉得你冷淡,夫妻间就是要亲密点才正常。”

自那以后齐靖州给路与浓布菜就换成了自己的筷子,这样的亲密他不太适应,本来以为路与浓会感到嫌恶,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换回公筷了。可是路与浓每次都埋着脑袋,根本什么都没说。他就当她不在意了,可是这会儿又翻出来干什么?不觉得太晚了吗?

“前几天我是没发现!”路与浓理直气壮,“你当我喜欢你口水?”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齐靖州脸都黑了。

竟然敢这样大声的和他叫板?以前怎么不见她有这胆子?果然是这几天纵容太过,让她也知道恃宠而骄了?

齐靖州还想着要怎么找回威严,路与浓已经抬脚往楼上走。

“你干什么去?”

路与浓头也不回,“睡觉!”

齐靖州将筷子狠狠一摔。

等齐靖州上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然而他推开卧室门,却并没有在床上看见路与浓。推开浴室门,也没见人影。

想到放着路与浓大半行礼的次卧,齐靖州走过去看了看。门没能推开,这说明路与浓的确在里面。

吃饭时闹就算了,睡觉也要闹?

齐靖州黑着脸就要敲门,忽然想起下午看的电影,弯了弯唇角,他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电影时吓成那样,晚上还要一个人睡,真的能睡得安稳?

或许不用他强行把人拉回来,晚上人就会自己跑回来——她总不可能跑去和刘嫂一起睡。

然而齐靖州失算了,他办公办到凌晨一点,也没人来敲他的门。

“好样的,有骨气!”将文件一收,齐靖州自个儿睡了。

第二天一早,齐靖州没见到路与浓人影,以为是还没起。问起,刘嫂却说:“三少夫人已经出门了。”

脸色还不太好,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但是这话她不敢多嘴。

“出门了?”齐靖州脸色不好看,大早上的去哪里?他准许她出门了吗?

电话响起的时候,路与浓正坐在席绪宁的车里,疲惫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她看了屏幕一眼,见是齐靖州,就没接,直接挂了。

“他的电话?”席绪宁开着车,头也不回地问。

路与浓轻轻应了一声。

“你精神不太好,是怎么回事?”

路与浓咬牙切齿地说:“他昨天带我去看恐怖电影。”晚上做了好几个噩梦,后半夜她直接没睡,就开着灯发呆。

“你先睡一会儿。”席绪宁不容拒绝地道,“我们先去我家,中午再去找那女人。”顿了顿,他补充道:“去我家你

或许能见到我父亲。”

本来觉得不妥当的。听到后面这句话,路与浓就不说什么了。

到了席绪宁家,路与浓却并没有见到席世缘,席绪宁很无辜地说:“我忘了他是要上班的。”

无意追究席绪宁这话的真伪,她扑进席绪宁指引的客房,倒头就睡。

席绪宁就一直站在门口,路与浓睡熟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眼神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的睡颜。

想要触摸她炽热的肌肤,手却顿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去。

“竟然一点戒心都没有,真的这样信任我吗?”他唇角极其缓慢地扬起一个弧度,低低地说,“我不太相信啊。”

……

快中午的时候,路与浓和席绪宁一起去了第三军医院。

“你说会不会撞见齐靖州?”路与浓忽然停下脚步。

席绪宁露出懒懒的笑容,“怎么,你怕?”

“怎么会不怕呢?他们俩是两情相悦天作之合,我虽顶着一个齐家三少夫人的名头,可所拥有的也只是这一个虚名而已。”

察觉到她语气中一丝若有似无的怅然,席绪宁笑意微敛,“你是来报仇的,不是来抢男人的。”

路与浓微微笑了一下,“也是。”

路与浓之前来过,知道林阿漫病房所在,然而两人找过去,却没见着人。

护士说:“那位姓林的小姐已经出院了,就在刚才,她的伤本来就不重。”

“啧,来晚了。”席绪宁眼眸微眯,语气中隐约含着戾气,“好像有人不想让我们见到她。”

路与浓垂着眼眸,“走吧。”

席绪宁追上去,“我知道一些很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

……

齐靖州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房里,手上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他找借口让林阿漫从路云罗那里哄来的,上面是个穿着里城一中校服的少年。照片的保护膜被撕掉了,人物脸的部分被小孩的口水糊得惨不忍睹,根本看不清样貌。

手机震动了一下,又一张照片被发过来,齐靖州不用看也知道,是路与浓和席绪宁在一起的画面。这种照片他这半小时来收到已经不止一张,那两人一起吃饭的,一起逛街的,相视而笑的,每一张的场景里,路与浓的脸上都带着或深或浅的笑容。

席绪宁也是里城一中的。

在齐靖州看来,席绪宁对路与浓在意得有些过分了,这哪里像是才认识的样子?

“路云罗……”轻声念着那小孩的名字,齐靖州有了个猜想,却不能确定——他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拿起手机给周梁打了个电话:“林阿漫伤好之后,你将她安抚住,跟她说,她之前找的保姆的那份工作很不错,让她回去继续……用什么理由说服她?这个你自己想。”

……

路与浓在外面待了一天,回去之后,出乎意料的,齐靖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发火说教,他态度甚至堪称平静。

“回来了?”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句,齐靖州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以后出门记得跟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还有,明天就要继续回公司上班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