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语挣扎间挨了江太医一棒子,终于老实了。
“惨啊。”季容妗不忍直视地移开眸子:“这下怕又要有一段时间看不见她了。”
江太医此人,立志于将江楠语培养成端庄高雅的名门淑女好让她嫁入高门,为此,花了无数时间,请了无数人,最后此项任务落在了她娘头上。
可江楠语,学倒是学了不少,检查时也名门味十足。
但,是石头总会暴露的,哪怕外边镶了一层金,接触久了就会发现,那是压根不是金子,是粪。
谢林鸢感叹了一声,没感叹多久,小二便推门而入,看着漏风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季容妗与谢林鸢相对而坐,开始心疼起自己,惨的哪是江楠语,分明是她们两。
哀春伤秋过后,季容妗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忽然看向谢林鸢:“你呢?国师大人,女皇陛下没有催着你回去?”
谢林鸢哼了一声:“暂时不回去,来都来了,再玩几日就是。”
女皇国的使者已然知晓季容妗找到国师一事,对她十分感激的同时,明里暗里让她帮忙劝着让谢林鸢赶紧回去。
毕竟,国师在女皇国是相当重要的。
或者说,对陛下而言,相当重要,不然也不会派肖桂安这个将军前来接她回去。
季容妗看出自己这老乡的想法,无异是想多气气那个女皇,毕竟拿选皇父一事刺激她,确实过分。
“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月末会有秋猎比赛,你可以一同参加。”季容妗想了想与她道。
“真的?!”谢林鸢立马激动:“我也可以一起是吗?!”
季容妗点头:“应当可以。”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如果女皇国来使和陛下不着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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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林鸢分别后,季容妗便回了府。
已是傍晚,沈竹绾差不多应该回来了。
她脚步轻快,准备去书房找她。
没走几步,冬梅便匆匆出现:“驸马,您快去看看,公主方才晕倒了!”
季容妗心脏停了一瞬,连话也顾不着回,便疾步往沈竹绾房间去。
她到时,太医刚施完针,正和金喜说着什么,两步迈过去,季容妗急忙问道:“公主怎么了?”
太医不是江太医,是另一个不认识的老者。
他看了眼季容妗,叹气:“公主忧思过甚啊,昨日又受了寒,所以才会昏迷过去。不过老夫方才已经扎了针,让殿下安心睡吧,明日醒来照着药方煎些药,很快便好了。”
说完,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季容妗。
季容妗有些急切,道:“很严重吗?还有什么?太医请务必都告诉我。”
“没什么。”太医摇摇头道:“驸马若是可以,便劝着些公主少忧慎思,若总是这般忧思过甚……唉,罢了。”
少忧慎思,也难怪太医欲言又止最后说句“罢了”,对沈竹绾而言,这必然不可能。
她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子,面色苍白身形瘦削,被子盖在身上几乎显不出身形来。
少忧慎思,怎么才能让她少忧慎思?
关于这个问题,季容妗守在沈竹绾身旁想了一夜。
她一遍遍看向女子,不时为她擦汗盖被,每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便在心中责怪自己前二十年得过且过只顾活着,竟没学到一点可以帮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