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接下来的相处倒是静谧,主要是天色一暗,越长歌便有些犯困。我将窗户敞开一线,在屋内燃了点炭火。炭火暗哑地烧着,云舒尘终于发了点汗出来,体温降下去不少,她也逐渐睡着。唯一的声响,也许就是外头山雪山风不止,屋内炭火火舌偶尔发出的动静。

待到晚上师娘归来时,我才捎着越长歌回去。她已睡得不省人事,被我拍醒以后身子还是软软的,像根藤蔓似的倚着人走。

至于云舒尘到底未曾说出口的,可能有关于她身世的事那也许都是后话了。本文如在太初境内流传,不便提起。印象里她总是不改性子,每次修行时仍旧拼命到不顾自身。为此我骂过她很多次,甚至有时甚恼几乎将她训得狗血淋头。而云师妹总是温温柔柔地应下我所有的话,下次却仍重蹈覆辙。

有时也因为玩脱了险些害及性命,自那日以后,她果然谁也不告诉,只会叫我来。病得半死不活时,我偶尔能听见她呓语,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偶尔也能听到她求我,朦胧中扯着我的衣袖不让走。云舒尘平日待人虽好,却总是疏离地隔着一层。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她年纪也不大,还只是个师妹而已。

我们山上的日子清淡平和,于我而言最大的波折也就是云舒尘莫名其妙地又倒了,需要麻烦一趟。光阴度过得浑然不觉。

而某个相当稚气的家伙,在几年后也有所蜕变。先前还矮墩墩一个,长势却甚是吓人,她像是嫩柳抽叶一样舒展了自己的筋骨,迫不及待地比我多窜了一截。

别的变化被我察觉时,还是沐浴的时候。

在对自己的清洁咒一类的术法还不甚自信时,冬日寒凉,只在自家烧水洗浴。但夏日没那么多讲究,主峰高耸,山林内就有一处隐秘的泉水,是清澈的活水。一般图省事,也就去那边洗洗。

她一向很爱玩水,偏生不能一个人安静地玩,于是说什么也得把我和云舒尘带过去。不过她没有拗过云舒尘。毕竟云师妹是从来连洗澡都不能与我们坦诚相见的,倘若让她光着身子去山涧与越长歌打水仗那还不如一刀给她个痛快。

我也不是很想去,哪怕去了也从来不与她玩水,只是静静背过身坐在一旁沐浴。而后听着不远处的水声哗啦啦响。

水声忽地又近了,在我身后绽开。自己的腰被那人一把环住。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一口气。

“柳柳?”

她的嗓音还是很悦耳,只是到底比之前年纪更长,尾端不自觉勾起,带着天然的媚意。

我感觉肩膀上有下巴压了上来,她湿润润的发梢贴在我的颈脖边,带来些微的痒意:“帮我洗洗,背面洗不到。”

“麻烦。你也不小了。”

“那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去蹭石头。你不理睬我,那就没人给我洗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背上,手自腰部松开攀上肩膀,再顺着我锁骨往下探寻着。

再下去莫名感到一丝危险。

我及时握住她两手手腕。

她却甚是愉悦道:“握住我的手就是可以了?快点!转过来。你不转我可就要帮你转了。”

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她又同我强词夺理。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转过了身子,因为她的确很难缠。向来懒得与她吵吵嚷嚷,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偶尔妥协一下一直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我转过来之前,听见她得逞地轻笑一声,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

入目的是她略微窄细的腰线,再随着脊线向下描去,是半边浸没在水中白皙丰盈的臀部。

她在几年之前已初具曲线,只是还显得有些单薄,近年来吃得好了些,除却长了个子,长的肉也是一点不少。只是全往女人一般会长的地方去了,所以不显得臃肿,反而平添妖娆。

我舀起水朝她背上泼去,心中却在走神地算着她的年纪,才十五的少女,长势这么妖孽真的象话么明明每日都吃着一样的菜色。

“你在想什么?看着我还能走神?”她稍微侧过身子来,眼眸微眯,随即张开瞪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会她,反正她经常瞪我,处于一种带不熟又自来熟的奇怪状态。

更小一些的时候总是叫嚣着讨厌我。这几年稍微懂事一点了,不再说那些幼稚的话。

指尖的手感很不错,加上点泉水的滋润,顺顺滑滑的,偶尔捏一捏,她总能由于太过舒畅而躺倒在我的身上。我从来不喜欢与人靠近,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适应这一点,一手将她推开:“再这样我走了。”

一听这话,她连忙直起腰身,求饶道:“不要。你别走嘛。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

“你若是嫌手累的话,我给你唱曲子听。好不好?”

“不听。”

自打师尊终于看不下去她每日吃吃喝喝睡觉修行,便赠给了她一支笛子,她学乐的时候便爱上了哼歌。往往有意无意就哼了起来。我坐在她身旁写功课的时候,常常能听见极其细小婉转、又带着鼻音的不知名调子。隔几日一换,式样还挺多。

比起她平日说话的喋喋不休,这样反而显得安静得多。因而我从未制止过她,任由她漫无边际地发挥着,从九州岛南边的调子一路哼到北边。只不过每当这声音响起来时我就知道她又要走神了,心思永远不在眼前的课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