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子辙还未找到空暇陪着沈晞蕴到京城里头最大的首饰楼里头买首饰的时候, 沈家祖母就从大伯家找上门了。
沈大伯家的姑娘除了长女嫁得好, 其他都很是波折,特别是二女儿沈晞慕, 容貌也不过中上之姿,不过性子高傲,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最为不喜沈晞蕴,当得知沈晞蕴的对象竟然真的是齐子辙,且齐子辙仪表堂堂不说, 还有步步高升, 沈晞慕更是立志要嫁个比齐子辙更好的男子。
挑来拣去,如今已经快要十六的她, 适龄男子就越发少了。半年前好不容易定了一亲事, 沈大伯家上下好歹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要把这倒霉孩子给嫁出去了,不料这男子竟然突然悔婚了, 这男子是皇室宗族较为偏远的郡王, 封地遥远, 府上的母妃性子强硬,身体硬朗, 从娘家匆匆回来, 听闻自个儿子竟然把信物给她还没有过眼的姑娘,吓了一大跳。
好在老郡王妃也是个明事理之人,入府后, 利用了一次海棠宴,观察了一番沈晞慕,不料,却看到了沈晞慕因为心生嫉妒故意为难其他姑娘的事。
老郡王妃拉着黑脸回了府上,第二天就上门软硬兼施讨要信物了。
这事沈家伯母面皮有点薄,可又舍不得自个闺女就这么丢失了一门好亲事,虽说郡王府比不上沈晞茂这种受荣宠的,可烂船也有三斤铁,多少也比其他人家富贵,至少名声好,一切都有皇族照应着,只要一心向着皇上,不跑偏了,日子好过得很。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实惠的亲事,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放手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拼脸皮厚薄了。
沈家伯母被老郡王妃好言相劝了许久,差点就放手了,沈家祖母听到这消息,赶紧跑了过来,阻拦了沈家伯母还信物的想法。
此时沈家祖母面上皱纹深刻,双眼泪痕,眼眶微微泛红,手握成拳头,捶着自个的胸脯,跟被挖了命一样,凄凄哀哀地哭诉着:“蕴儿啊,我知道,祖母不要脸,可祖母是被气得没了法子呀。”
“蕴儿,你知道么?那个老郡王妃竟然说你堂妹不知检点,私相授受,这是你堂妹一个人能成的事么?”
“又牵扯了你父亲过往的事,真是把我气得,差点躺地上了。”
“我知道,你怨恨我,可你父亲终究是我的儿子,我能怎么办?我今日也是实在没得法子了,这才过来求你,我这半条命都要进棺材的人了,就这么求你一次,你去跟老郡王妃说和说和?”
沈晞蕴想着上辈子遇到沈晞慕,也是受尽了冷待,今日她能如此,多少出了一口气,沈家的事,她都不太想管了。
若是祖母自个的事,看在她年迈的份上,她说不定还插手,可沈晞慕的事,想着她联合沈晞莲在她身上下了多少绊子,她怎么可能以直报怨?
沈晞蕴闭目不言,沈老夫人见她不搭理,略微有点尴尬,哀哀地看着沈晞蕴。
她睁开了眼睛,瞅了沈老夫人一眼,说:“这事,我真帮不上忙,齐子辙不过是个太师,可人家是老郡王妃,到底品级有限,哪里能说得上话,祖母与其在这求我,倒不如往大姐府上走上一走,至少大姐品级与老郡王妃也算是不相上下。”
“祖母意下如何?”
沈老夫人张开嘴巴,就要抱怨沈晞蕴白眼狼,却被身后的姜嬷嬷给扯了扯衣袖,沈老夫人硬是将这口气给咽下去,呐呐地一笑,“蕴儿说得是,是我老糊涂了,我这就往你大姐府上走一遭便是。”
等沈晞蕴送了沈老夫人上了马车,沈老夫人面色铁青,对着姜嬷嬷抱怨道:“你拉着我做什么?真真是白眼狼,不过就是说几句话,又不是让她替她父亲求情,这样都不乐意?真跟当年的杨氏一样。”
姜嬷嬷默了一会,并没有接话,沈老夫人是从沈晞茂府上出来的,在花厅里头坐了一会,说是沈晞茂不在府上,一早有急事就出门去了,不知何时回来,世子过来陪坐了一会,就去书房上学了,沈老夫人这才想着,若是齐子辙能出手帮一把,许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