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眉眼泛起阴柔,女儿娇态尽显,若是被外人看了去,指不定要掀起一番风风雨雨,
萧韶君颇为无奈,神色认真地说道:“四皇子,你这伤到底是因我而受的,过了明日,我就要回萧国,你不肯喝药,我走得也不安心。”
温世昭闻言,怔了半响才问道:“回萧国,你何时回去?”
“后日。”
“为何这么快?”
“本是送亲而来,既已成婚,自然是没有留下的道理。”
“可多留几日?”
萧韶君看着她:“不可。”
坚定又认真的语气,温世昭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喉咙仿佛鲠了一块东西,生涩难受,低了低头,不去看萧韶君温柔却是疏离清淡的眼眸。
“帮我把药端过来,谢谢。”
萧韶君捧了瓷碗,伸手递给温世昭,又托了碟蜜饯在手里,淡声嘱咐道:“伤口还碰不得水,再过十日方可沐浴,所幸伤得是胸,不是背部看不见的地方,若是怕外人知晓身份,你来换药也行,不过最好还是让知晓你身份的人,给你换药,以免你不小心,扯着了伤口。”
温世昭边喝着药,边吃着萧韶君递过来的蜜饯,默默不吭声,她还是第一次听萧韶君说这么多话。
可都是些嘱咐之言,温世昭心闷,喝完了药,吃完了蜜饯,嘴巴的味道是格外苦涩。
萧韶君接过空碗,正要从床沿起身,袖子又被牵绊住了,听得身后之人轻唤她:“韶君。”
“嗯?”
萧韶君转头:“怎么了?”
温世昭望进那双淡漠的眸子,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知晓我身份的,只你一个人。”
“只我一个人?”
萧韶君愣了愣,看着她:“关乎你性命的秘密,你为何要告诉我,我是萧国公主,不怕我泄露出去?”
“我信你,也不想骗你。”
这人一字一句,慷锵有力,堪堪是说进了萧韶君的心底,她平静地看着她,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愫,迎着柔情似水的目光,唇边那绽放出来的笑容,到底是揉进了往后的岁月。
可又如何,且不说身份之事。
如今天下三分,三国之间互不相容,形同水火,她们一个萧国公主,一个温国皇子,婚姻大事,又岂是她们能随意做主。
各国君王皆是野心勃勃,以吞并列国为志,以统一天下为愿,以入主中原为荣,她们两个人在这场称霸天下的棋局当中,只是渺小而不起眼的棋子,万般皆是身不由己。
生在帝王家,许多事情,即使不吐出来,彼此也是心照不宣。
萧韶君不应温世昭那话,只抽回了衣袖,平静道:“你先洗漱,我去叫人端了饭食过来。”
落话,起身出门而去。
她这一去,许久未回。
洗漱完了,吃过了饭食,温世昭没让宫女扶着,她从床榻上起来,挪着脚步走到殿门,抬眼望了望明媚的阳光,孤身坐在昨夜的台阶之上。
旭日东升,晨光绚丽。
极好时刻,温世昭仰起面容,眯起眼睛,享受着清晨暖阳的沐浴。
旁边一株梨花树。
隐去一抹纤瘦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