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言摇头哭笑道:“还能治什么?呵,我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治好了,我也定是个见不得人的怪物,这一生就只能活在黑暗里抬不起头来,沐白见到如此不堪的我也定会被我吓坏的,我活着到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哦?以你的了解,你真对我儿沐白这么没有信心?我且问你,我儿沐白从万峰崖上掉下去,倘若她摔得粉身碎骨,皮开肉烂,血肉模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回来找你,你柳若言可是会嫌弃厌烦与她?”
“不、不会,我怎么会嫌弃厌烦沐白呢?不论她变得怎样,在我柳若言的心里沐白永远都是原来那个提帖细心温柔可人的沐白,不论她变得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她。”柳若言摇头执着道。
想来,莫说沐白活着,就算她变作厉鬼来找她柳若言,她也甘愿不顾生死与之殊途相守,双双永不分离朝夕相对,又怎会嫌弃厌恶与她。
“这便是了,你即如此,想来,我儿对你柳若言的爱却也不会比你少分毫,不然她亦不会为了你而选择放弃一切,就连性命也是不顾了。你说她还会在乎你的容貌损毁吗?”白容容动之以情。但柳若言仍然摇头无力道:“她不介意,但我不能不介意。我宁愿让她记得我以前的模样,也不愿意让她看到如此不堪如恶鬼一般吓人的自己,我、我不要让她看到这样恐怖的我,不要……”说完,柳若言猛然间站起身,纵身直直的向着石墙便要撞了过去,以求一死。
白容容眼疾手快甩袖忙挥臂一扫,用一种无形的气场及时的将柳若言的身体弹了回来。柳若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泣语无奈何道:“求你、求你就让我死了吧,我一身罪孽深重,这是上天对我柳若言的报应,有我在沐白只会受到拖累困扰,若她还活在这世上,就帮我告诉她,我柳若言来生定会全心相守终其一生,今生就算我柳若言与她有缘无分了。”
“来生?呵,你们这些世俗之人怎都是这等子迂腐呆笨的想法?我原本以为你会和那些个俗人不一样,却不知还是如此迂腐,难道我儿真是爱错了人!我不懂,你为何一遇到一些阻力想不开的事时,便要推卸到来生去做?来生太长了,谁也保证不了来生又会发生什么事,你们如今能做到的就是抱住珍惜今生,好好的快乐的生活下去。”白容容娥眉轻扬,身姿挺直,沉色懊恼间将一生的爱恨感怀以几句淡语道得清清楚楚。
世人太过迂腐,她白容容早前便看得通透,她知沐白最爱的一直是这个嫂嫂柳若言,既然女儿爱她,她便要帮她一臂之力。想罢,白容容定了定神色,轻甩了一下手中拂尘,沉声道:“我有办法可令你恢复到原本的美貌体肤,而且还会令你青春盎然,永保容颜,获长生不老,但你要拜我为师,像宁儿一样做我白容容的入室弟子,你可愿意否?”
白容容的话让柳若言止住了哭泣,柳若言抬眼看向面前芳华青春的白容容,想这白容容年已四十有余,却仍然长得像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家。想来她定是有一定的妙药良方能救治自己,想此眼前像是看到了一丝救命的曙光,可又一想,若做沐白娘亲的入室弟子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得出家为道呢,若出家那、那她与沐白岂不是又要忘情忘义两两相隔呢,这样、这样她怎么能做得到。
……
白容容似乎看出了柳若言的犹豫顾忌,忙轻笑一声道:“做我的弟子并非要出家为道,这要看你自己的心静,你与我儿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我从未反对过,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相伴一生,若你们能快乐到老,也是了了我一生的遗憾。”
柳若言擦拭下泪水,觉得白容容既然是沐白的娘亲,那么将自己交托给沐白的娘亲医治,不论好坏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想罢便哽咽着抚上自己烧焦的脸,泣语道:“若言谢谢姑姑体己,您真、真有办法能让我恢复相貌?”
白容容点了点头道:“办法是有,但要承受世人所不能承受得了的切肤蜕皮之痛,还要习得我师门的法门道术每日调理,你可有心里准备能吃得常人所不能吃的苦痛?”
柳若言听此苦笑道:“姑姑,我柳若言今所受得苦痛怎比常人,我每日里身体都如火烧般的炽热痛痒撕心裂肺,既然我连这种苦都能受得,还有什么事,是我所不能承受下的?”
白容容听极点了点头,挥手扬了一下拂尘微笑道:“那好,那你现在便叫我一声师父,从明日起我便开始传授你一些道术心法。”
“师、师父……”柳若言想了稍许,极是别扭生涩的俯身轻唤了一声,一想到自己竟阴差阳错的认了沐白的娘亲为师父,总是感到心里怪怪的。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今后要听为师的话好好活下去才是啊。呵,好徒儿,你今有伤在身,快快起来说话就是了。”白容容见柳若言真的认自己为师,一时开心起来,伸手忙要扶起柳若言,笑着道:“既然入了我道家,我便赐予你个道名,嗯,你是为了我儿沐白才肯活下来的,那就赐予你‘一白’道号如何?你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