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小蝶白了一眼瞪着自己说话甚是不中听的兄长,她不喜欢慕容莲总是管着自己和沐白的事,微微俯身向父母一处行了一礼,抿唇柔声解释道:“父亲兄长所言诧异,今我与表哥已然有了婚约在先,便是身为沐家的人,现珊妹妹也与表哥订了婚事,便同属表哥未过门的妻子,小蝶又年长珊妹妹一些,理应是姐姐,那么我与珊妹妹也就是一家人,今妹妹因我受了重伤,正在沐府中调养,小蝶怎能视若无睹,分不清里外让表哥操劳分神呢?若那样小蝶不就是有失妇德了?小蝶今日留在沐府中替表哥分忧家事,应算是尽未婚妻的本分。再说,小蝶又不是与表哥圆房同居,只是想暂且居住在大嫂西苑那里罢了,等珊妹妹身体恢复,小蝶还是要回到慕容府中的。”言罢,又转身看向一旁官媒李大人,俯首施礼问道:“李大人您是官媒,您说小蝶若现今就留在沐府里帮着自己的未来夫君一同照顾料理家事,可否合适?若不合礼数那小蝶便只好作罢了。”
李大人一听慕容小蝶问向自己,也连忙缕着胡须起身笑回道:“自古婚约礼成,女方便不可悔婚在先,若无不可抗力的大事大非,即算是成婚属实。不论生死,其女方就已经算是男方的一房妻妾之一,只待得礼成之时名正言顺的交好合欢到一处。慕容小姐今已然与沐家少主有了婚约在先,只等沐少主行孝期满后便能与之拜堂成亲,若今夫家有了难事,甘愿留在未婚夫家中帮着料理家事照顾里堂为其操劳分忧,到也是未尝不可的,还足以见得慕容小姐的妇德操守之高,让天下妇人引以为鉴称颂赞美。”
听得官媒李大人所言,慕容禅一时无语,慕容小蝶心下高兴,一方面是真觉得华灵珊受伤心里愧疚,想要尽一份心思。而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想留在沐府中好能经常看到沐白,与她沟通沟通感情,也好以解相思之苦看着点这风流的未婚夫。慕容小蝶想此连忙借着这李大人所说的好话向父亲和母亲劝说了几句,道:“爹爹娘亲莫要担心孩儿,小蝶自是有得分寸,小蝶今留在沐府里便住在西苑嫂嫂那里,还能与大嫂亲近亲近聊些家常不是。”说完,也不待父母那里同意与否,转身便向一直不言不语的柳若言一处施礼娇语问道:“嫂嫂,不知小蝶暂且住在你那里是否方便,有没有打扰到您和清儿?”
柳若言恍惚间见慕容小蝶问向自己,方才回过心思,忙低头轻声回道:“不打扰,西苑就我和清儿两个住,嫂嫂那里正好冷清,小蝶愿意住多久都好。”
慕容小蝶就知道好说话的柳若言不会拒绝下自己,低头娇语谢过,又向沐白一方红着脸俯了下娇姿,便忙随着华灵珊和王雪彦离去了酒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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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禅见这女儿执着,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借着李官媒的话应承下去。细想又觉女儿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女儿在人前先将这姐妹一分,便出来了辈分长幼,又行之以礼,动之以情,明显这样有德行明礼数的女儿在沐府这边的地位就赫然比那任性胡闹的华大小姐高出了一头,一下子便占到了主位,以后当家做主之事也是理应非自己家女儿不可。古人注重嫡亲长幼,女儿的心机果然不浅。慕容禅想到此处,不免也点头暗暗高兴起来,觉得还是自家女儿聪明,有先见之明,知道先入为主的硬道理,全全占上了这主位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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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灵珊瞥了一眼事事都跟着自己凑热闹的慕容小蝶一眼,不解这什么都没有搞清楚的慕容小蝶非要在自己与沐白两人中间插上这一杠子干麻。气愤这与自己争抢沐白的慕容小蝶还真是不要脸,与自己有得一比,竟能拿自己做幌子,冠冕堂皇大摇大摆的搬进了沐家来。想此方咬唇气恼道:“慕容小姐真是厉害,还没成亲呢,就脸大的先搬入到未婚夫家中来了。”
慕容小蝶被华灵珊一语奚落,挑了挑眉,见慕容小蝶的娘亲王雪彦也在,不好当着人娘的面说什么,只轻笑一记,小声的回语道:“珊妹妹取笑,咱们都是彼此彼此……”
王雪彦侧目看了看这两个吵闹的儿女冤家,今时的这般境地她可是万万都没有想到的。原本就够混乱的场面,这怎就突然间又多出来一个搅和的,到也不知这三个娃儿是要玩什么花样。王雪彦心下暗暗叹息,不想在为其深究烦扰什么,但愿事态快快缓和下来,尘归尘土归土,各自安命,随缘而熄,尽早的快快化解开这段孽缘乱情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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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白望着离去的几人身影,不禁暗暗在心底里叫苦连天着,不解这两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就这么主动,非要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方才开心吗?回头叹息间忽然对上了那抹让她痛心的眉目,柳若言一眼忧郁的神情让沐白心慌难受,扭头慌忙间躲避开来。
她知道柳若言质疑的是什么,一个女人家怎可娶得一双妻妾,岂不是荒唐可笑。心波起伏间,她清楚的记得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夜晚,嫂嫂对自己说过的话……
“沐白,你终究只是个女儿家,而并非是一个男子之身,而我一生爱的人只是像你哥哥那样的男人,那个死去的身为男子之身的沐林,不管如何,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女人,你能听明白嫂嫂的意思吗?”
……
那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击打在沐白的心头上。一直在心里喜爱的嫂嫂那么断然重重的拒绝了自己,而究其缘由拒绝自己的爱意之一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女儿家,而并非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一个像哥哥那样的男人,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