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明,她将小孩扶起。
孩子慌乱的想要跑过去追律,但被月读一把拉住,少女神色复杂的对她摇摇头。
烛火摇曳,虽然已经过了最寒冷的冬季,夜晚的烛光还是摇摇欲坠的像是随时会松手坠落破散再消失一般。
诺大的房间里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律低垂眼帘,垂在一侧的手在月读尽力治愈的情况下也只是堪堪将其缝合在一起而已。
月读将散发着涩味的药粉收拾好,她想,大人的那条手,算是毁了一半。
律自然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一如往常的坐在木桌前,用着另一只完好的手在翻书。
只是,那翻着书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是愤怒,也不是伤心,跟在大人身边很多年的月读知道――
那是恐慌,是害怕。
一旦大人出现再晚一点,一旦大人没有赶上,那么那个时候她们看见的只有那孩子冰冷的而又残缺的尸体。
“律……”
扒在门口的小脑袋忽然探了出来,气气大大的眼睛里有着平日里看不见的浓浓的愧疚,明亮的黑色黯淡无光。
“对不起,律……”
孩子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一些,就像是为了表达主人的急迫般,但在下一秒又僵硬着慢慢的缩了回去。像极了犯了错误想要靠近主人但又畏畏缩缩不敢靠近的幼犬。
可怜兮兮的只能躲在墙角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的主人。
月读悄悄的看了眼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