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江然失眠,想等叶斐睡熟后下床去,试了两次,每每都被他拖回去抱在怀里。她以为他被闹醒了,可躺了一会儿发现他呼吸依旧均匀冗长。
他连睡着都不放心她。
江然索性断了下去的念头,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第二天叶斐起得早,江然倒是睡了,胳膊还圈在他腰上。他轻轻把人给安顿好,调好空调温度盖好被子才出去。
今天曾柔出戒毒所,他请了半天假。
到了戒毒所,才知娱乐圈八卦记者的厉害。车不让停门口,都停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保安用警戒线围出门口一块区域,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在警戒线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地形成一道人墙。
叶斐把车远远停下,给所里认识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问曾柔什么时候出来。朋友说现在就该出去的,可联系不到曾柔的家属,没人来接她,外头还那么乱,怕送她出去后出事儿,所里正在商量是给她叫个出租车还是派车送一趟。
“得了,你们别操心了,没人接就我接。我把车开到门口,你们送她出来。”叶斐说。
“你接她?你跟她认识?”朋友问。
“她是我一朋友的母亲。”叶斐说。
“行啊斐哥!路子够野的啊。天后你都能搭上关系。”朋友信了,调侃。
“什么天后地后,不就是个人?”叶斐说,“我这就开车过来,你跟保安打声招呼。”
“行啊。对了你要不要伪装一下?外头记者忒多,别给你自己招了麻烦。”朋友提醒。
叶斐啐了口,说:“老子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伪装个屁!那帮记者什么尿性我比你清楚。要是我偷偷摸摸地过去,他们保准一个赛一个地高潮。”
“那行吧。我这就跟领导汇报,你先过来。”朋友说完挂了电话。
叶斐发动车子开过去,门口人多,他一路摁着喇叭把车塞进去。保安把警戒线拉开个口子,叶斐开到戒毒所门口,横过来,车窗关好,让车后门刚好对着戒毒所供行人出入的小铁门。
外头记者们看叶斐的车子开进去了,就像鲨鱼嗅到血腥味儿,跃跃欲试地想越过警戒线进去。保安呵斥几句都给吓退了。
过了十几分钟,小铁门开了,曾柔被两个人搀扶着走出来。叶斐立刻跳下去开了后车门,顺手接过曾柔的行李箱。曾柔疑虑重重地望着叶斐,叶斐把自己警官证晾给她看。曾柔一看是警察,以为又要被抓,瑟缩着身子后退一步。这当口,记者们全扑上来了,保安声嘶力竭地喊话,没人搭理他,都把话筒拼命地往曾柔面前怼,人声儿嘈杂根本听不清都问什么,一架照相机一架摄像机干脆架到叶斐肩上了。
叶斐胳膊一挥挡开几个人,攥着曾柔的胳膊把她塞进车里,车门一关,自己转身上了车。外面记者跟疯了似的,围着他的车子摄像机照相机一个劲儿地往车里拍,叶斐摁着喇叭好不容易把车开了出去,后面多了两辆车跟着。他钻小路七拐八拐把尾巴甩掉了,这才把车开回了城区主路。
以前都是叶斐抓别人,今天终于有了被人抓的感觉。叶斐心里好笑,瞄了眼后视镜,曾柔坐在后头一脸的谨慎,便问她:“你想去哪儿?”
曾柔不说话。
叶斐想了想,不能送她回家。戒毒所外头这幅样子,她家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如把人先送去酒店。曾柔虽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到底是小丫头的生母,他的未来丈母娘,还是得安顿好,免得回头出了什么事儿小丫头偷偷难过。打定主意便开车去了一家酒店。
车停到酒店门口,叶斐解着安全带回头朝曾柔吩咐:“就这儿,下车。”
曾柔从车上下来,一看是酒店,愣了。叶斐锁好车拎着她行李箱过来,手拿着车钥匙朝里头一指:“进去。”曾柔的长睫毛扑闪两下,意味深长地看向叶斐。这年轻警察特意去戒毒所接她又来了酒店,误会他是自己的粉丝。
曾柔虽年逾四十,自恃保养得好。看叶斐英姿飒爽,满身阳刚的男人味儿,又是个警察。自己是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对他倒真有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