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的人怎么了。”霍无归立刻警惕地抬起头,一只手护住简沉。
谁料怀里的人好像根本不领情一样打开霍无归的手,含糊道:“滚一边去,谁是你的人了,别以为拿你当个工具就算是一伙的了,喊你当枕头就好好当你的枕头,别碰我。”
大概是劲儿已经过去了,黄力和郭廷眼睁睁看着简沉手脚发软地从霍无归腿上爬起来,哆嗦着手点了根烟,狠狠深吸一口,将烟雾喷了霍无归满脸:“你为了赚那点钱,投靠邵烨的时候一声不吭,不光为了脱身贼喊捉贼,自导自演诬陷我,还朝我养父开了一枪,人现在还躺在ICU,就这,霍队您还觉得我是你的人?”
霍无归在那阵转瞬即逝的白烟中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抿了抿唇。
“哈哈哈哈哈,霍队,我算是看明白了”黄力声音拉得很长,露出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人简先生根本就不承认和你的关系,那这里也用不着您上赶着替人作保,是吧?毕竟整个海沧都没人知道,简法医怎么就一夜之间从警队叛逃,又是怎么和林老板搭上了线。”
他这话里看似笑得轻佻,实则笑里藏刀,已经将试探挑明了,摆在了台面上,质问简沉
此时此刻,这车里的五个人,看起来是在一条船上,实际上却泾渭分明。
霍无归是邵烨带来的人,黄力自然要将脏水往对面身上泼,而此刻,简沉就是最好的问罪对象。
“那个”中间的座位上,被郭廷牢牢盯着的绿毛瑟缩地扭过头,小心开口,“可能……可能是跟着我来的吧……”
黄力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前一个上赶着替人作保的霍无归闭嘴了,这还有个上赶着背锅的绿毛。
“我最近好像被警察怀疑了,对不起,是我抱了侥幸心理……”绿毛紧张地和郭廷对视了一眼,立刻缩着肩膀,整个人都嵌进了真皮座椅里。
“操你妈的!”郭廷看见那头绿毛的瞬间立刻暴怒,伸出手将绿毛盖在眼前那层厚得离谱的刘海掀起来,抓着绿毛的头往前一拽,“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黄毛就黄毛,刷什么绿漆,蹭得老子一车子!”
真皮座椅上赫然是几处绿色斑点,被揪着头发的绿毛刘海已经变成了黄色,取而代之的,是郭廷染了一手的绿色一次性发蜡。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迷惑一下警察的视线!”被揪着头发的苗斌手忙脚乱地拉起白衬衫的袖子,试图擦干净皮椅上的绿色,然后视线模糊之下,那几团绿色越擦越大,终于成功连成了一片。
“你们到底哪找来的这么个玩意做接头人?”黄力嫌弃地瞥了苗斌一眼,满脸不信任,“瘦得跟鸡仔一眼,脑子还不太好使,就这玩意还能搞来药?”
话音刚落,苗斌哭爹喊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都在这,全都在这,大哥你快放了我,再抓真的要秃!”
“这是我以前的特情。”霍无归淡淡开口,目光转向黄力,“实不相瞒,姑且还能算邵老板的人。要不是郭廷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拐上了车,他本来只是跑腿送个钥匙的事,不要为难人,拿了钥匙把人放下去吧。”
苗斌立刻疯狂点头,惊魂未定道:“真的真的,我和药什么的都没关系,只是听霍队的吩咐,去拿了一把钥匙而已!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别杀我!”
黄力不露声色的打探:“霍老板,所以这药到底是怎么搞来的,现在又在哪里?”
“你去海沧的法医系统里问问,有几个人不知道我。再去问问海沧警界,有谁没听过霍无归这三个字。”简沉随手打开窗,带着星点火光的烟头立刻随风远去,在十几米高的大桥上化作一个小点,最终落进江中。
黄力和郭廷交换了一个眼神,将目光落在简沉身上。
简沉这段话,看似只是炫耀自己和霍无归的能力,可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强调同一件事
从法医系统中拿到药物,再从警察系统中获得审批。
这个流程,只有他们二人合力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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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指挥车里,管弘深紧盯着监视器:“车都已经快出海沧地界了,他们还在做什么!”
原本被霍无归赶鸭子上架,又被简沉这小子摆了一道,现在让俩人都成了脱缰野马,就够不爽了,现在这俩兔崽子越玩越大,管弘深都快气疯了。
滨江码头在整个海沧的最北边,而现在,车正在朝着西边行驶,只要过了临海高架,就要进临市的地界了。
虽然只隔了一座大桥,但那就是跨市工作,今晚的计划就全都要泡汤了。
“我们原计划是由苗斌将集装箱钥匙交给霍队后,借扫黄打散所有人,让苗斌借机立刻撤离,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海森的人把苗斌也捞上了车。”杜晓天看着管弘深,小心解释,“现在,他们可能是意识到了今晚的情况太过巧合,对霍队和苗斌都产生了怀疑。”
管弘深看向指挥车外。
一片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但整个海沧,几乎所有可以调度的刑警、特警都已经埋伏在了滨江码头的四面八方。
只要邵烨和林海森出现在这里,验收货物,就可以立刻实施抓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