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礼又拨了几次电话,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后,他有些着急了,他一边往家赶一边继续拨打这电话。
家里也没人!
到底去哪儿?就在付斯礼急得一脑门子汗的时候,朗闻昔回来。
付斯礼一着急,说话的口气就有些冲,“打你电话你干嘛不接啊!电话不用就扔了吧!”
朗闻昔站在门口垂着脑袋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付斯礼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好,他走到朗闻昔的面前,帮着朗闻昔脱下了书包和外套。当他摸到朗闻昔的手时,才发现朗闻昔整个人都在发抖。
付斯礼心里一慌,立马捧起了朗闻昔垂着的头,哭花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在付斯礼的印象里朗闻昔从来没有哭成过这样,他伸手将朗闻昔圈在了怀里。
得到依靠的朗闻昔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用力地抓着付斯礼的衣服,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哭了出声音,
“没事儿,我在,哭吧。”付斯礼轻轻地拍着朗闻昔的后背。
前所未有的崩溃让朗闻昔感觉到来自四肢百骸的疼痛,压抑的窒息感是哭到了不能自已……
事情发生在下午,朗闻昔在乔小洋家门口徘徊的时候,被提着饭盒的尤拓逮了个正着。
“他在医院。”尤拓瞥了朗闻昔一眼。
“乔小洋还好吗?”朗闻昔问道,他紧张的双手不停地抓揉着棉服的下摆。
尤拓摇下车窗看着朗闻昔,他绷着纱布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只眼睛阴鸷、冷漠,“……要去看他吗?”
“去。”朗闻昔的回答丝毫不带犹豫。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乔小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被链接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管子,整条左腿被纱布紧紧地裹着。
朗闻昔扒在窗口问尤拓:“他、还没醒?”
“医生说他醒了,可是他不愿意睁开眼睛。”尤拓将饭盒放在门口椅子上,他从烟盒里掏出了烟,单纯地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他的烟瘾,“看完就走吧。”
朗闻昔又朝着窗口看了两眼,转身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走廊的一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尤拓将嘴里叼着的烟捏成两半塞进了口袋,望着女人和佣人越走越近。
“朗闻昔,你是叫朗闻昔是吗?!”乔小洋的母亲拿着一本明黄色的皮面本气势汹汹而来,眼中带着盛怒。
朗闻昔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回答道:“是,阿姨。”
话音刚落,乔小洋的母亲抡起本子直接朝着朗闻昔的面部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安静的医院走廊。
朗闻昔被打蒙在了原地,他僵直着身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乔小洋的母亲,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个本子又迎面呼了过来,朗闻昔本能地用胳膊挡下,并立刻开口说道:“阿姨,您不要太过分了!”
女人的脸色一变,将本子重重地摔在了朗闻昔的身上,吼道:“我过分?!到底是我们谁过分,就是你最先勾引我儿子的吧!?”
“我?”朗闻昔被问懵了,“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朗闻昔,你自己看看吧!!”乔小洋的母亲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朗闻昔拾起地上的本子,扉页上画了一只胖乎乎的羊,后面写着‘的小秘密’。朗闻昔随便翻看了里面的内容,他惊讶地发现竟然写着关于自己的内容。
乔小洋用好几页纸来练习书写朗闻昔的名字,他在自己的小秘密本子里写到,他对于朗闻昔的喜欢源自于朗闻昔对他的好,在开学时是朗闻昔保护了自己,自己喜欢上了朗闻昔对自己的好,他将这种好内化成了一种初恋与暗恋相融的情愫。
虽然后面乔小洋还记录了他与江熠的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喜欢过朗闻昔。
乔小洋的母亲在发现这本类似‘日记’的本子后,她特意调查了关于朗闻昔所有的背景与近况,同时也包括关于付斯礼的事情,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孩居然也是喜欢同性的,并且他喜欢的这个人的父亲居然还是个因强|奸自己继女致死的犯人,她认定朗闻昔就是引诱着他儿子走歪路的罪魁祸首。
“你说!你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儿子做这种变|态的事情,你们自己恶心就好了,为什么要带着洋洋!你们这群垃圾,真是什么的父母养什么样的杂种,当初你妈怎么没有带着你跳楼摔死啊!”女人越说越激动,面目狰狞地骂道。
“你那个不要脸的姘头也是遗传到了他那个死人爹的恶臭基因,都是变|态都是社会的渣滓!你们自己过得不好就要拉着洋洋来陪你们一起堕落,你们和那个该死的江熠一样都应该去死,喘气都让人觉得恶心!!!!”乔小洋的母亲夺过他手中的本子疯狂地撕扯着,她将碎纸全部砸在了朗闻昔的身上。
朗闻昔听着她的辱骂,全身气得发抖,“您可以说我,但您没有资格对我喜欢的人说三道四,您自己看看您现在这副丑陋的面孔,想想为什么乔小洋会这样子躺在里面!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江熠的错,是你们把他逼成了这样!如果能有其他的选择,谁会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谁不知道那有多疼!”乔小洋的母亲碰到了朗闻昔的底线,他也不想再忍了,他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你!”女人气得指着朗闻昔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死同性恋怎么不得艾滋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