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朗闻昔就不敢正眼去看付斯礼,付斯礼洗完澡后像往常一样不着上衣,但朗闻昔却一直催他把衣服穿上。
付斯礼看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朗闻昔,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扔给了沙发上坐着的朗闻昔,微湿的毛巾落在他的腿上,吓了他一跳。
朗闻昔抓着毛巾连忙起身站上了沙发,皱着眉瞪向付斯礼,没什么好气地问道:“干嘛?”
付斯礼走了过去,猝不及防地靠近让朗闻昔向后一个踉跄,还好付斯礼眼疾手快,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腿、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腰。
付斯礼仰起头望着对方垂下的目光,说道:“帮我擦头发吧,我没力气。”
紧贴的距离让朗闻昔的耳朵尖尖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色,付斯礼看在眼里心中泛起了涟漪,这种感觉让他好想拥有眼前这个人,但理智也在不停地告诫他,等等、再等等。
朗闻昔将手里的毛巾扔在付斯礼的脸上,说:“自己擦!”
“不要,你给我擦。”付斯礼说着用脸去贴朗闻昔的小腿胫骨,冰凉的肌肤触感让付斯礼发烫无力的身体得到了一丝丝的慰藉。
朗闻昔察觉到付斯礼身上的热度不对,立刻蹲下身伸手去摸付斯礼的额头,对望的距离让付斯礼也不自觉得向后微微的仰了一下。
“别躲!”朗闻昔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一下,“付斯礼,你在发烧知道嘛?!赶紧把睡衣穿好,钻被窝里去。”
付斯礼是知道自己发烧了的,他就是想借着自己病恹恹的机会可以和朗闻昔讨要一些关心,也想有机会和他腻歪一下。
朗闻昔心软,只要他装得足够可怜,想要为所欲为一下也许是有可能的。
付斯礼像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花’歪倒在沙发上,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头发还没干呢,躺下头会更痛。”
“那你先穿睡衣,我一会儿给你擦。”朗闻昔抻着他的睡衣示意他抬手,伺候这位大爷穿衣服可太费劲儿了。
付斯礼倒也算是配合地将两个袖子穿了进去,他看了一眼扣子又看了一眼朗闻昔,耷拉着眼皮摊着一双好似残疾的手,等朗闻昔帮他。因为付斯礼盘算好了,系扣子的时候难免会有肌肤相亲的情况,哪怕能碰到一点点他也想浅尝一下‘亲密的快乐’。
朗闻昔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手却忍不住拍在了付斯礼的腹肌上,手感相当好。
付斯礼被这一拍弄懵了,他甚至想伸手拉住朗闻昔的手就这么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可他忍住了,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上扬嘴角,问:“满意你摸到的吗?”
朗闻昔的脸刷地就红了,他赶紧给付斯礼囫囵地系上了扣子,拽着他进了卧室,将他塞入被窝!
“药在哪儿?”
“电视柜右边的抽屉里。”
朗闻昔逃出卧室的样子不像头倔驴崽子,倒有几分受惊了的兔子的模样,蹿得飞快。
朗闻昔翻找着药箱中的退烧药,却发现几乎每盒药都已经过期了,他仰着脖子对卧室内的付斯礼说:“药都过期了,我去24小时的药店给你买点儿。”
乍暖还寒的春夜里,朗闻昔提着一塑料袋的药站在街灯下面,他试图用凉风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本来还想再挣扎一下自己对付斯礼的感情,但当他两有了亲密的接触后,疯狂跳动的心脏又像是在特意提醒着他他喜欢付斯礼。
街灯拉长了他的身影,他用脚狠狠踢了自己的影子,自言自语道:“咋办啊!我应该不喜欢男的啊?!”朗闻昔不解地挠着自己的头发,无助又可笑。
忽然,一双熟悉的运动鞋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冷汗立刻从他的后脊梁冒了出来。
付斯礼,他怎么来了?!完了,他是不是听见了?!
朗闻昔寻思着先下手为强转移矛盾,心里已经编好了兴师问罪的台词:为什么发着烧还出门!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付斯礼的时候,却发现他正挂着耳机,朗闻昔二话没说从付斯礼的耳朵上摘了一只耳机放在耳边,里面‘动次打次’的音乐声震自己的耳膜欲穿。
朗闻昔悬着得一颗心放下了,他应该是没有听到的。心里不虚的朗闻昔又有了底气,他脱了自己的棒球服给付斯礼披上,然后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问道:“你出来干嘛!?”
“药店就在小区门口,你都出门半个小时还没有回来,我不得出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小姐姐拐跑了?”付斯礼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摘去了耳机看着朗闻昔。
“哪来的小姐姐,赶紧回家,一会儿又要招风了。”朗闻昔低头不再看付斯礼望着他的眼睛,他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催促着付斯礼回家。
付斯礼插在口袋里的手一直摁在MP3的暂停键上,从刚刚就没有松开过。他站在朗闻昔的身后,嘴角扬起了弧度,手指也从按键上松开了,耳机里的音乐随即戛然而止。
朗闻昔,我如果向前一步,你可千万不要躲开啊。
夜里,付斯礼烧得厉害,裹在被窝里难受地哼唧,朗闻昔也没敢睡实,听到动静立刻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