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和木昆一样,都是被处邪朱闻利用了,只是他自己不知情罢了。焉弥人只怕从一开始就在监视他,否则怎会在执骨藏身于漏泽园的第二日,就赶到了最近的东绛县城?”
杜昙昼沉吟不语,重伤初愈的虚弱,让他的思路很乱。
屋外传来几声脚步声,不久后,杜琢出现在门外,朝房间里探头探脑。
见杜昙昼已经醒来,人都坐起来了,杜琢先是一惊,紧接着大步跑了进来,险些将杜昙昼床边的方桌撞翻。
“大人!您真的醒了!大夫说您最快今日就会醒来,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准!小的还当他是个江湖骗子呢!”
杜昙昼本想安慰他几句,刚一张嘴,就猛咳了几声。
杜琢想为他拍背,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帮不上忙急得抓耳挠腮,露出了胸前的衣服里塞着的东西。
那是一封邸报,从杜琢的衣领边露出一小角,立刻就被杜昙昼看见了。
他勉强制住了咳嗽,朝杜琢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帮忙:“无妨……咳咳!你、咳你怀里那封邸报写了什么?”
杜琢马上按住胸口,试图搪塞过去:“没什么!大人怕是刚醒来,眼花看晕了吧!哪有什么邸报啊?”
“杜琢,你想在我面前撒谎,只怕还要再修炼二十年。”杜昙昼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拙劣的谎言。
“这”杜琢第一次没听他的话,而是看向莫迟,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莫迟面无表情:“我就不该对你的隐瞒能力抱有幻想。”
杜琢一拍脑门:“都怪小的粗心!可小的也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能醒来!”
这段时间里,所有送到府里的文书和邸报,都是交由莫迟处理。
莫迟曾经对杜琢说,等杜昙昼醒来,所有外面的消息都先不要惊动他,一切都等他伤情稳定了,再让他知道。
没想到杜昙昼醒来的第一天,外面送来的邸报就由杜琢亲手“送”到了他面前。
杜昙昼摊开手:“拿来给我。”
杜琢掏出邸报,却没有给他,而是往后大退一步,直接递到了莫迟手中:“大人刚刚醒来,就不要动脑子了,还是让莫迟帮您参谋吧。”
杜琢如此忌惮,想必是出了大事。
莫迟不再犹豫,接过邸报一目十行地扫下去,看到最后,连一向惯于隐藏情绪的他,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了?”杜昙昼立即问道。
莫迟表情凝重,把邸报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才说:“焉弥小王子处邪归仁遭到暗杀,侥幸逃脱,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杜昙昼想要拿过邸报,刚抬手就牵扯到伤口,疼得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嘶……!”
杜琢吓得赶紧扑到床边扶住他。
“我没事……”杜昙昼喘了几口气:“……把邸报给我看一眼。”
莫迟展开邸报送到他眼前,杜昙昼一行行读着上面的内容:“两日前,处邪归仁遭到刺杀……侥幸脱身……后行踪不明,不知生死。”
杜琢问:“是那个什么处邪干的吗?”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莫迟思索道:“两日前,也就是说,处邪朱闻很可能在回到焉弥当天,就对他动手了。”
杜昙昼不明就里:“处邪朱闻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杀他?他毕竟是前国王的亲生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动手,不怕挑起国内争端么?”
“处邪朱闻杀他我不意外,处邪朱闻能让他活着逃走,反而出乎我的意料了。”
院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只不过这一次显得十分急切。
有侍从急急从外面跑进来,见到杜昙昼已经醒来,愣神过后,很快跪在地上向他行礼:“大人终于醒了!太好了!大人果然是吉人天相!就连老天爷保佑”
“外面发生何事?”杜昙昼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