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馈回来的消息显示,柳旭飞最后一次活着出现在别人视野里,是十月二十号,也就是尸体被发现前一天,晚上八点以后,他一个人走出校门,此后便去向不明。
此外,对死者的评价林林总总,不外乎性情开朗,玩得潇洒,注重外在形象。几天下来,收获还没有那天小舍长告诉他们的多。
“看来,那小舍长确实挺关注他的。”
三天后的案情碰头会上,裴郁听到豆花儿小声跟他说。
他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死者柳旭飞,男,十九岁,青泉医科大学护理系大二学生,死于十月二十号深夜十一点左右,死因是锐器刺破动脉引起的失血过多,尸体于第二天下午四点被发现。”廖铭将手里照片摆了一桌子,面色略显凝重:
“说说,对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
裴郁微微垂眸,静默几秒后,听见豆花儿率先开口:
“我怀疑,是谋财害命。”
第187章 养不起
“现场没有发现柳旭飞的手机和钱包,他同学说,他之前总戴着一款浪琴手表,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看起来挺贵的,也不见了。”
豆花儿从桌上摆的尸体照片中,小心翼翼拈出一张,用不到的手指使劲翘着,仿佛摸到照片,就等同于摸到尸体。
裴郁不用看也知道,尸体手腕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手表踪影。
“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能确定,凶手是冲着钱来的。”豆花儿神秘兮兮地捻捻手指,又把用来做笔录的小本,唰一下亮出来,“这是柳旭飞同学们的口供,他们都说,前几天柳旭飞刚找他们借过钱。”
裴郁扫一眼小本上的记录,眸光微微一闪。
被柳旭飞借过钱的同学,加起来足有二十多个,但钱数并不多,三百五百不等,二十多笔拢共也就一万块左右。
“这是全部?”他听到廖铭和他有同样的疑问。
“基本上全了。”豆花儿亮完证据,好似意识到并没什么说服力,突然间泄了气,语调都变得沮丧起来,“他找这么多人分开借,不知道是怕以后还不起,还是不想一下子借太多,惹人怀疑。”
裴郁以手支颐,若有所思道:
“这些钱,他自己拿不出来?”
“这一点我向他导员确认过。”廖铭沉声道,“柳旭飞的家境不算差,但也说不上优越,一般人而已。可能是他最近急需用钱,但理由不正当,所以不好向家里开口。”
说着,廖铭又转向豆花儿:
“借钱的事,案发当天,他的舍长没说?”
“我后来问过他。”豆花儿解释道,“他说他知道柳旭飞借钱,但当时伤心过度,把这事儿给忘了。”
廖铭点点头,眼神望向裴郁:
“你呢,怎么看?”
裴郁抿抿唇线,抬起眼眸:
“我倾向于仇杀,并且,凶手与死者应当并不认识。”
“不认识哪来的仇?”豆花儿诧异道。
“从案发现场来看,凶手对足迹没有掩饰,也没有对死者进行隐瞒身份的举动,说明他确信没人能发现自己和死者的关系。”裴郁找出尸体的全身照片,把头部附近放置的那只玻璃罐子,指给他们看:
“最重要的,尸体的生殖%器被割下来,泡在罐子里,反映出凶手很在意这个器官,也许是由于仇恨,也许是因为崇拜。鉴于他并没有带走收藏,我认为,仇恨的可能性更大。”
“崇拜?”豆花儿听得直咋舌,“还有人崇拜这玩意儿?”
“生殖是人类作为动物的本能欲%望,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生殖崇拜的风俗,有一些还流传至今。”裴郁口气淡淡,“比如日本川崎市的神道生育节,韩国济州岛的石头爷爷,还有巴黎的性博物馆,都是这种文化的典型代表。”